眼前的女子紮著絲綢碎花小頭巾,身穿一件米色小西裝,再搭配一條七分燈籠褲,腳上一雙中幫真皮靴。年紀不大,估計也就二十五六上下,神采奕奕飄然而至。我瞧她這一身現代人裝束打扮,認定不會是這個墓裏的什麼妖孽,心裏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不過她的出現還是讓我非常震驚和疑惑,這丫頭片子是一路跟我們下來的,還是湊巧一起貓瞪了眼(同時盯上了這個古墓)。
這女子大大咧咧走到了我這邊,我剛想開口探探對方的來路,隨後一想又忍住了,打定主意還是先聽聽她怎麼說。程子瞧這姑娘夠水靈,吃了還魂丹似的立馬來了精神,他見我沒反應,就主動上前攀談套近乎。
“姑娘,你這是打哪來啊,這裏到處都很危險,可不適合遊山玩水。不過也不用太害怕,有我程哥在,能確保你的安全。”
小姑娘看了我和程子兩眼,開口說道:“秤砣子掛地,海口子無堤,春枝是桃是梨,兩招子門清。”
程子根本聽不懂,呆在那裏接不上話。我聽她說這話心裏一驚,這是同行的“唇典”,她似乎知道我不少事,於是就順口回道:“聖山一廟出元良,秤砣子擺平,牛眼子瞪鈴鈴自鳴,山無仙水無靈,伸手克土四方形。”
這是摸金一門的切口黑話,小姑娘一張嘴就開罵,她的意思是說我心眼壞,嘴裏沒句實在話,我的移花接木的那套技倆,她一雙眼睛看的很臨清。而我說的意思是,既然同宗同門,那就把心擺平,別人欺人太甚我自然要反抗。山裏水裏都無人約束,摸金手藝人最好各行其道,別來摻合我的事。
小姑娘聽我如此說,氣呼呼還想反駁,這時卻聽範濤叫道:“楚靈,你怎麼來了,快給我過來。”
我心想原來他們是一家子,真是越來越熱鬧了,聽這小姑娘幾句黑話說賊順溜,看來入門已久。
叫楚靈的姑娘瞪了我一眼,回頭說道:“哥,你被他們耍了還不知道,你盯上李子瘸的時候,他們就開始算計你了。”
她頭頭是道給她哥範濤分析,李子瘸當年確實從商王墓中取得了一隻錦盒,也確實有羊毛紙圖卷,但是根本不是四張,而是五張。李子瘸知道要盜羊皮卷上的古墓,沒摸金校尉的參與憑他個人,根本不可能實現。他為了確保羊皮卷的安全,藏了四張在安徽老家栗縣,而最重要的第五張則一直隨身攜帶。
孫海山在範蠡墓中找到的魚鰾燈見報後,李子瘸多少獲知了一些內幕,所以他那段時間一直在杭州鼓樓市場轉悠。我和李子瘸的協議可謂是一拍即合,並對範家有可能幹擾的情況,做了預防措施,最終給範濤下了套。
楚靈說我跟程子都是偵查兵出生,並且參與過各種活動,偵查和反偵察能力都不是普通人可比的,範濤他們能一路尾隨而來,還要不被發現幾乎不大可能,更何況範濤還帶了這麼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