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看十裏荷花水上開,笠翁泛舟一葉采蓮來。
翹首相問昔日妹何處,不在鄉路曲徑盡頭村。
我在闊別這裏八年後,又回到了這裏。如今在這片土地上,越來越有江南水鄉的那份韻味。再次踏上這條熟悉又陌生的村路。變的是現在的柏油路,和一路上沿途的風景。不變的是它永遠承載著我最純真的愛戀,和少年時代最美妙的時光。走時帶著憧憬和希望,回來後卻成了苦澀與惆悵。此刻夕陽西下,這道風景在悲情者的眼中,那是落幕前的淒涼。
走吧!我默默地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
日落前我回到了龍潭村,這裏才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看著先富裕起來的那些人家,蓋的小洋樓還籠罩在霞輝的餘光下,我叔叔家的四間小平房,卻已經陷入昏暗中。夜間躺在孩提時睡過的木板床,聽著窗外嘈雜的蛙鳴聲。原本愜意的鄉村生活,此刻我的心中卻滿是懊惱和自責。
龍潭村在附近的幾個村中算是個貧困村。七十年代末當時我爸是村長,有一年來了一夥人,說是在村的後山發現了銀礦脈,動員我爸組織了部分精幹村民風風火火地折騰了月餘,結果我爸搭進一條性命後,被告知礦藏的儲量沒有開采的價值,就此不了了之。當時我還未滿周歲,生活的重擔一下全壓在了母親的身上,裏裏外外當爹又當媽。或許就在那時落下了病根,母親沒能堅持過六年便也撒手人寰。臨終前她把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托付給了我爸唯一的親兄弟蕭誌德。
當年他們兄弟倆一同進入礦脈遇到塌方。我爸死在了裏麵,我叔叔蕭誌德走在後麵僥幸撿了條性命,卻也被砸爛了一條腿。我叔叔早年喪妻留有一個兒子叫蕭勇,也就是我的堂哥,比我大三歲。那時候已是八十年代初期,田地早就實行單幹,國家也搞了改革開放,把重心放在了發展經濟上。叔叔蕭誌德靠著會竹編的手藝勉強供著我們二個孩子上學。我表哥蕭勇初中畢業後便去了青州打工。那年我17歲還在就讀初中二年級,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也正是這一年碰到了我的初戀,她叫蘇虹是個轉校生,一個全身充溢著純情的少女,她有著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長長的、一閃一閃的睫毛。清麗秀雅的臉上時常蕩漾著春天般美麗的笑容。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迷戀。她很快成了學校的寵兒,很多男生有意或無意的作出些事來,希望能與她產生交集。有的更是一下課便圍著抓弄,挑逗,甚至糾纏。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挺身而出,久而久之就有了護花使者的綽號。再後來我每次去尋那些家夥的難堪時,她便會喝令我老老實實坐到她的身邊。我永遠難忘那些趴在桌上默默看著她念書日子,難忘周末騎著自行車載她回家的那些時光。有次我怯怯地問她,我們算是在談戀愛嗎?蘇虹輕輕的揪著我的耳朵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