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草長鶯飛。繁花綴似錦,小橋流水人家。白牆黑瓦,好似山水畫中的潑墨,大片大片地渲染出一幅“暮雲如潑墨,春雪不成花。”
江南無疑是美的,而隨處可聽見的吳儂細語更為江南平添了幾分柔情,幾許惆悵。擁擠繁華的街市上,是隨處可見的密集人群。街頭小販的叫賣聲透過人潮翻了幾個跟鬥後,穩穩地立在水色麵前。旁邊的家仆輕輕撥開人群,讓水色兩邊的阻力分擔些去。
“老板,請給我五兩水芹。”溫和柔美的聲音似出穀黃鶯,在耳畔繞梁不絕。小販稍愣了會兒,便被旁邊的同伴用手肘推了推,方才醒悟。抬頭隻見一位黃衫女子娉婷立在陽光下,清晨稀疏的日光灑在女子身上,投下柔和的淡黃色暗影。雖時值初春,但溫和的江南日光已有些灼人眼睛,下意識地眯緊雙眼,頭輕輕朝下看去,入目的隻是一片鵝黃色的布料,用江南最著名的雲緞織成。心下已有些考量,隨即有些掐媚地隨聲附道:“好嘞,姑娘請稍等。”旋即速度地稱量好五兩水芹,向水色遞去,態度恭敬之餘卻不失自尊。
水色好看的雙眸中不禁閃過一絲讚歎,櫻唇一勾,清淡笑意浮上嘴角:“小哥,有沒有興趣換個職業?”語氣不鹹不淡,令人分不出真假。在光影交織下的陰影處,水色眸中快速地閃過一抹精光。
聞言,那小販喲黑的眸子中迅速地交替著兩種光芒。須臾後,方才淡淡道:“在下隻是一介賤民,出身於市井之中,承蒙小姐掛齒,可奈何怕禮數不周,驚擾了小姐府上,恕難從命。”
而水色仿佛意料之中地笑了笑,宛若江南梨花盛開。“小哥,誤會了罷。水色的意思是水色給小哥幾兩銀錢,讓小哥置辦些產業,自立為生罷了。”
那小販喲黑的麵龐迅速染上一絲頳然之色,甚是有趣,惹得對麵的水色不禁嬌笑連連。那小販更是羞愧難當,壓下心中洶湧的思緒,複而開口:“讓小姐見笑了。畢竟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不知小姐有什要求?隻要在下能做得到,必為小姐赴湯蹈火。”語畢,小販深眸中閃爍著一種名為堅定的神色。
水色不禁心上一動,複而說道:“水色也不強求小哥做些什麼。隻求小哥將創辦的產業歸入我家主人名下,僅此而已。”
“好。”小販隨即爽快答應,畢竟創辦自己的產業是他多年的夙願,至於產業歸誰,又有何妨?忽而,小販想起一件事未了,便脫口而出:“不知小姐主人是誰?且小姐不怕此事泄露?”
水色聞言,隻是淡淡一笑,卻已如百花盛開之色,令周圍景色頓時遜色。“我家主人便是那莫府小姐,莫不語。此後,也便是你的主人。至於此事,小哥不用擔心。”說著,將目光投向四周。小販這才發現四周除了他們二人與幾個家仆外便再無一人。心下詫異之餘又不禁對這個未來的主人產生了探究,畢竟如斯強悍人物又怎不令人心生向往?莫不語。將這三個字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後,方緩緩說道:“此生,我傅故以定竭盡全力以報主人知遇之恩。”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將來他為了這個誓言付出了多少。
水色讚歎地點點頭,扔下幾疊銀票後便與家仆絕塵而去。隻餘一句,“真想看看你的真容是否也如你的心思一般俊美。”在風中飄散。而傅故以呆呆地望著黃影離去,瞪大的眼睛似乎在述說著主人的不可思議。許久,修長的手指呆呆地撫上臉頰,輕輕一撕,平凡的麵容頓時熠熠生輝。
片刻後,傅故以才緩緩從呆愣中恢複。薄唇輕抿,帶著幾絲玩味。或許,這次認主倒也不錯。不過既然連一個小小的丫頭都能輕易看出自己引以為傲的易容術,看來這易容術還是不用的好。思此,掌心一收,麵具便化為淡淡青煙,但傅故以神色如故,仿佛剛才的一切與他無關。
莫不語麼?倒想見識一番。
------題外話------
男主之一終於華麗麗地出場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