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頭看一看窗外,嗬,七樓,跳下去一定會摔成幾段,血肉模糊,可是總好過一直被他囚禁著。
沈丹朱從地上爬起,驚慌道:“我並沒有不答應,陳以一,請你冷靜點。”
以一轉過臉來,臉上早已淚痕斑斑:“你們豪門小姐的命值錢,愛金貴,難道我的命我的感情就不值錢不金貴?我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愛什麼人,和什麼人在一起。”
沈丹朱見她哭得傷心,不由自主地向前走,誠懇地說:“以一,我答應你,你不要做傻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楚,我生活在沈家,我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真的,我很欣賞並讚同你那句‘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愛什麼人,和什麼人在一起。我會幫助你。”說著,她伸出手來。
以一見她表情凝重,不像是撒謊,問道:“你真會幫我?”
沈丹朱點頭:“一諾千金。其實我也是受如玉所托,去薛家找你,才在路上遇見送你去醫院的薛宗澤。”
她本想說發生了車禍,宗澤仿佛受傷,可是見陳以一不願再聽薛宗澤這個名字,立刻閉嘴不言,將放鬆警惕的陳以一攙下窗台,扶回床上。
情緒平靜之後,以一這才覺得身體的疼痛一波波襲來,她咬緊牙關,流下痛楚的汗水。
沈丹朱忙喚人進來伺候,自己卻滿腹愁緒地走出房間,走進書房打電話給林如玉:
“她竟然以死相脅要求我幫助她逃走,我沒有想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是這樣。如玉,你說我自己造孽是不是太深?”
“丹朱,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後悔。盡自己所能去幫助她。”
她握緊話筒呼一口氣:“我總覺得他們之間仍有愛情,我這樣幫助她逃走,雖然順了她此時的心願,可是時間久遠,她與他的緣分終究會斷掉。”
電話那頭片刻沉默:“如果真有緣,不會斷,一定會相聚。像你和林醫生,像我和少璞。”
沈丹朱聽到這裏,心頭的大石頭才慢慢地墜落,她要逃走,那麼,就先讓她遠離他一段時間吧,等到恰當的時間,恰當的地點,她再幫助他們再次重逢。
她放下電話,抬頭看了看微藍的天空,心中默念道:老天,我是不是太過於專斷,我總是要設計身邊的人的故事,年紀輕輕就是這樣,到老了,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宗少棠?
一雙有力的臂膀輕輕地圈住她,她轉頭,正對上林紓予燦爛的笑臉。
“決定了?”他親吻她的側臉。
她點點頭:“總歸是我造的孽。現在由我來還。”
林紓予不悅道:“怎麼是你造的?是他薛家家風不正,宅門內鬥造的惡果。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
丹朱苦笑道:“如果當初不是和薛宗澤商量好合作一把,我也不會示意如玉將陳以一送進薛家,都怪我——”
他捂住她的嘴:“不準自責!我不怪你就行了。”
丹朱望著他深情的雙眼,苦澀地笑了一下,可是內心卻輕鬆了許多,她相信:她不會成為宗少棠的,因為,她是個有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