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宗澤一怔,他正想說話,突然感覺手上一緊,低頭一看,自己的右手被以一緊緊地握在手中。
“別說話。”像是凝聚了極大的力氣,她一字一頓地說,“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留住,一定要——留住——”
托生為人,是何等不易?能在萬千人中,她與他修得母子緣分又是何等不易?她怎麼能剝奪這個孩子到這個世上的機會?
當初她意外懷孕,舉目無親時保住了這個孩子,難不成現在養尊處優了,反而要失去這個孩子?
不,她不容許!哪怕是付出她自己的生命,她也要這個孩子留在人間!她用堅定的意誌控製著自己的肉身,漸漸地感覺下體的溫熱漸漸停止流淌,雖然腹中仍是疼痛,可是那寶貴的東西不再有傾瀉而出的感覺了。
“到了!”劉貝疾呼,車還沒有挺穩,宗澤就抱著以一疾奔而去。他有預感,那個曾經為以一退燒的醫生一定能救以一,救他的孩子。
果然,一身是汗的薛宗澤不顧眾人阻攔衝進院長辦公室時,那俊俏冷冽的林醫生正在低頭寫東西,正想開口斥責宗澤,可一見他滿臉的汗與淚,舒緩了語氣冷冰冰道:“幹什麼?”
“林醫生,求救救我的妻子。”薛宗澤已是淚流滿臉,語氣哽咽。他一邊說,一邊打開懷中的大衣,露出陳以一的臉孔來。
那張臉雪白痛苦,可是一雙明眸卻透露著堅強的求生意誌,以一輕聲而堅決道:“先救我的孩子。”
“胡鬧,不過是見紅而已,有必要到救大人救孩子的地步嗎?”林紓予一邊斥責,一邊著手檢查以一的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開著暖氣,可薛宗澤感覺自己汗濕了的身體在暖氣吹拂下反而一陣陣泛著寒氣,他緊緊握著以一冰冷的手,想是把自己身心內的火熱傳遞給她。
“是不是吃了山楂的問題?”以一感覺疼痛不再那麼明顯,輕輕地問道。
林紓予看了她一眼,轉頭對助手說了幾句。以一被快速地推進病房,宗澤想跟在後麵,卻被林紓予製止了。
“有幾句話要和你說說。”林醫生一向都是清冷簡潔,不會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你妻子的情況不太樂觀。”
這話一聽,宗澤的眼淚又要出來了,他急切道:“是不是——”
“身體無礙,她身體素質很好,這次的磨難對她而言不算什麼重大的災難,但是抵不住一而再再而三;而且這次也是有人過於心急,反而適得其反。”
一席話,說的宗澤心全然被揪起,心內的火熱瞬間變成了森森寒氣,他拳頭緊緊握起,咬著牙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害以一?”
林紓予情緒平靜,指著彩超圖道:“已經四個多月了,孩子已經成型了。這時候吃些山楂雖然使子 宮收縮,但絕對不會出現大流血的現象,我懷疑有人給她的食物中添加了紅花之類的有損胎兒和母體的藥,但是這人要麼心急要麼過於蠢笨,竟然下藥的同時又下了腹瀉清熱的藥,幾種藥物夾雜在一起,反而影響了藥效,所以令夫人體質好幸運地躲過了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