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樣的臭男人有什麼共同語言?她得意地冷哼一聲,轉臉向如玉姐邀賞。
果然如玉姐是理解她的,你看她抖動的雙肩,通紅的臉頰,含淚的眼眶,分明就是被她感動的!
林如玉一口氣憋在心頭,忍了又忍,孺子可教,笨女卻不可救藥,她今天不教這個笨丫頭,她還要笨到幾時去?
她一拍桌子,大喝一聲:“生你大頭鬼!你生下來這個孩子姓什麼?你打算你眼前這個男人他會娶你過門?你真打算一輩子做單親媽媽,千辛萬苦討生活?你拿什麼養這個孩子?靠你今天在這裏打三天工,明天到那裏討一點飯?你還是打算偉大到賣肉養兒?好,就算你養大了,你要對這個孩子怎麼解釋?他爸爸是死了得了腦震蕩成了植物人了?”
一番毒辣詛咒地薛宗澤連連咳嗽,他又驚又怕地看向眼前這個大女子:她不像陳以一天真外強中幹,這個女人是真正的強壯,一段話說得潑辣鬆脆,沒有一點幻想。
果然,還殘存幻想的陳以一哭喪著臉道:“如玉姐,你不是一直說生命可貴,要我們好好珍惜。而且,不是愛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嗎?”
林如玉激動的心情已然平複,她隻冷冷說一句:“生活是殘酷的,你想一想你的母親。”
如六月天被冰雪湃頭,以一迅速冷靜下來,她看向薛宗澤。
薛大少這個始作俑者,忽然意識到一個男人的責任,他直了直腰身:“我陪你去。我應該負責。”
陳以一沒有問去哪裏,她知道這個孩子即將見不到藍的天白的雲,聞不到花香聽不到鳥鳴。
但是,等一等。
汙染嚴重的都市,哪裏又有藍天白雲鳥語花香,有的不過是人情冷暖爾虞我詐。
“也許,他不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件好事情——”她喃喃地安慰自己,可是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下來。
為什麼小說上女豬腳一懷孕立刻母憑子貴,金貴無比,即使是代孕母親都會飛上枝頭變鳳凰,而她一懷孕,就要立刻去醫院刮幹淨這組不應該存在的胚胎組織?
想一想腹中的孩子還不曾有心跳就要喪命,她不禁哭得氣噎腸斷。
一種真正的女漢子哭的姿態。
不是梨花帶雨,是大雨傾盆雪花紛飛山河崩裂。
林如玉被她哭得眼眶也一片通紅,強忍著走進浴室。
薛宗澤不知所措解釋道:“怎麼了?去做個孕檢有必要哭成這樣嗎?”
以一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看著他,他心頭一陣暖熱,當初和初戀女友分手時,她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幾許怨懟幾許憤恨但也有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希望。
他再次重複道:“以一,先別考慮那麼多,我們先去檢查身體。然後再考慮對策。”
“不!”陳以一忽然掩著腹部大叫,“你是不是想查是男是女,是女孩就不要,是男孩就留下?”
“你想多了。”林如玉從浴室走出來,眼眶紅腫,雙腿有點微微發抖,“才一個月,江城哪家醫院可以查出男女?你去檢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