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上帝!真主!帝釋天!太上老君!
如果她陳以一知道被拜托的人是林如玉,她寧願死一千次!
此刻,她的授業恩師林如玉雙手叉腰,蓬頭亂發,顯然是趕稿一夜未眠趕來為她救火殺人:
“陳以一!你丫你是活豬啊!我上次問你你有沒有做避孕措施,你丫告訴我你做過了!你做過了你會懷孕?”
“我有。”見了老師,她心裏有了依靠,加上昨晚一夜好睡眠早晨的好吃食,情緒平靜了不少,她誠懇地回答道:“我那晚跑了至少有三十分鍾的步——”
“臥槽!跑步能避孕的話,還要保險套和避孕藥幹嘛?你丫腦子有病吧!”如玉簡直被氣得跳樓。
“撲哧。”一旁的薛宗澤也忍不住笑出聲。
“笑你妹!”咦,這次師徒倆倒是異口同聲。
薛宗澤趕緊捂住嘴巴,他不想被兩個女漢子齊毆,尤其這個老師長得十分高大健碩,他怕自己不夠給她兩巴掌貼在牆上做人肉燒餅。
事實證明,老師到底還是老師,還是有素質講文明的。林如玉一雙大眼立刻瞪向陳以一:“不準說粗話!”
以一低聲咕噥:“你不也說?”
“我結過婚了!”如玉氣勢洶洶地說完這一句,立刻將矛頭轉向薛宗澤:“你說,該怎麼辦?”
“那個,老師——”
“老師你妹!叫玉姨!”如玉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套近乎。
“什麼?叫姨?”薛宗澤不可置信地站起來,“你不過二十七八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大,要我叫你姨?”
“叫姨好,叫姨好,如玉姐,就讓他叫姨。”以一開心地嘴巴都笑歪了,趕緊加重“如玉姐”三個字。
如玉倒是很平靜,攏一攏頭發坐下來:“薛大少你聽好:第一,我雖然和你差不多大,但是我的輩分在那裏。你叫沈丹朱什麼,就叫我什麼,她能將這件事托付給我,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的關係。”
“第二,我是以一的長輩,她家不在這裏,她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今天就這個孩子的事情,你一定要給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當年首席記者的風采依然不減,寶刀未老,陳以一崇拜地看向她心中的偶像之一。
如玉將一塊帕子蓋在她臉上:“把口水擦擦。”
宗澤知道事態發展到這個程度,驚動了長輩,但丹朱把人一起聚在瑪麗酒店內,製止了事態近一步擴大,他想起美芝想起母親,不禁心頭哆嗦了一下。
他低聲道:“我會給你一大筆錢——”
他的眼神出賣了他軟弱的內心,陳以一嗤笑了一聲。
“薛宗澤,我不要你這樣施舍的負責!”雖然是窮,可是她畢竟也有自尊,她的驕傲拒絕她接受施舍或是不公平的待遇。
林如玉調轉臉看她,眼神裏有幾分讚許。
受恩師啟發,陳以一大聲道:“我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要獨自撫養他成人,我會奉獻自己所有供他讀書,培養他成材。”
多麼偉大的母親!多麼勵誌的單親媽媽!多麼傳奇的女性!她為她自己的豪氣與奉獻感動得熱淚盈眶,卻發現薛宗澤瞪大雙眼,一臉癡呆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