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因疼嬌女闖金甲(下)(2 / 2)

南宮婦好這才轉頭去看一身狼狽的上官霜竹,上官霜竹看到南宮婦好眼睛裏帶著一些失望,但是依舊不卑不亢的看著她,慢慢的施禮道:“臣,上官霜竹,叩見陛下。”

南宮婦好嘴角的肌肉抽了抽,沉默的示意他起身。然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中的,南宮婦好突然抬手,對著上官霜竹的左右臉頰各打了一巴掌。

“啪,啪。”清脆的兩聲下去,上官霜竹俊秀的臉頰上登時多了兩個紅紅的五指印,他隻覺得火辣辣的疼。

可是他還是淡然的看著南宮婦好,隻是眼神裏卻帶著疏離和徹底的失望,冷然道:“陛下,還準備怎樣處置臣?”

見他如此態度,南宮婦好氣的咬著壓根,身體也有些哆嗦,她顫聲一字一句的低語,清晰的重重說道:“來人!把鳳王給我帶回去!關入曌宮冷室!”

曌宮和天宮一樣,沒有冷宮,隻有破舊的宮殿,荒僻的被當做冷宮,陰暗潮濕,冬天陰冷稱之為冷室。聞聲,立刻有兩個司刑衙門派來的小吏就要上來拉上官霜竹。

上官霜竹冷然看著南宮婦好,一把拂開了那兩個小吏,哼了一聲:“不必費心了!在下自己會走!”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向曌宮的方向。

“起駕回宮!”南宮婦好一擺手,翻身上馬,由著內侍喝道。辰文雨沉默不語的跟在她後麵,也陪伴著她回了曌宮。

然而回了曌宮,事情並沒有安定下來。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過才一頓飯的功夫,宮裏宮外都瘋傳著鳳王上官霜竹擅闖金甲衛軍營,被南宮婦好關起來的事情

聞言大臣們紛紛上奏牘,由言官冷千霜整理遞上,史官沈寒妝在側。奏牘的內容無非就是吵嚷著讓南宮婦好嚴懲上官霜竹,說什麼隻是關起來太輕微了。

“哐啷”一聲,是案牘被南宮婦好一腳踢開的聲音。茶水,筆墨紙硯,奏牘……案牘上的東西落了一地,發出聲音的是碎裂的青瓷筆洗和白玉貔貅鎮紙還有一個碎成好幾片的青玉杯盃。

“混賬!竟敢說霜竹有不臣之心,意圖奪取兵權謀反!真是笑話!”南宮婦好又隨手把手裏的奏牘狠狠的往地上一踩:

真是笑話,上官霜竹並沒有熟識將領,又無軍功微信,更別提兵權了,何來能奪取之說?!

“陛下息怒,莫要與那些老賊匹夫生氣。”沈寒妝擱下筆墨,和冷千霜一起收拾著地上的狼藉。南宮婦好複又坐下,隻是依舊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嬌喘連連。

老賊?老而不死是為賊?南宮婦好搖搖頭,那些老頑固雖然很迂腐,倒也不至於次。隻是很多事情手伸的太長,置喙太多罷了。

南宮婦好看著姊妹好的冷千霜和沈寒妝小心翼翼的低眉順眼收拾著滿地狼藉,心裏的火氣也消退了一些。她看著二人,淡淡道:“你們二人如何做這些,放著讓宮人來吧。”

一邊說一邊喚道:“玲瓏!讓人進來收拾一下。”她突然想起什麼般的轉頭,看殿內隻有如同木雕泥胎一般的蓉珮侍立在側,不由得又顰眉問道:“辰將軍不是被寡人留下了麼?怎麼不見?”

沈寒妝剛理順了一疊奏牘放在身側的細腳高幾上,聽到南宮婦好開口問,也接口道:“剛看到莊大人聞訊而來,可能現在正與辰將軍說話吧。”

他來的到快!南宮婦好聽到莊長風進宮了,心裏不滿的嘟囔著。有很多事,她能冷臉不理會那些老匹夫的叫囂,卻不能不聽莊長風的。

“恩,知道了。”南宮婦好淡淡的說了一聲,自己從王座邊的壁台上取了一個小銀圓缽,又用長柄小耳勺舀了兩勺沉水香放入饕餮獸耳金鼎內焚上,方才沉思起來。

殿外,陽光正好。偶爾的有鴉鵲啼鳴,撲扇著翅膀追逐嬉戲。台階下花圃裏,波斯菊和鳳尾菊開的金燦燦,白如雪,紅似火,紫色神秘,綠色悠然……

在回廊處,蕪簷下,辰文雨隨意的憑欄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莊長風說著話:“莊大人,經年許久不見了,還是如同昔日一般風華正茂呀。”他是她心裏淡淡的影子。

可是,莊長風定然是不知的。他隻是彬彬有禮的,客套說著:“一別多秋,將軍曆練邊關,看起來更加巾幗更勝須眉了。”

辰文雨不愛聽他這麼說,可是又不能直接表達不滿,於是淡淡道:“陛下還在等著呢,不打擾大人了。”語罷,徑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