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花盛時節又逢君(2 / 2)

於是他們就腳步輕快的向著金鳳翎主宮殿走去,剛轉過一個月洞門、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金桂花。莊莞顏就拉著莊錦程停下腳步幽秘說道:“有人,等等。”

幹嘛等?莊錦程不懂,莊莞顏就透過那些金桂的枝葉間隙指了指離他們不遠處的兩個身形。

他們好像在說什麼,好奇心讓姐弟倆不在向前走、而是停在枝葉繁盛的金桂樹後聽他們說什麼。

其中一個身穿粉色廣袖霓裳的女子,姐弟倆認得、那是常來莊府玩的柳姨柳含煙。可是她對麵的那個,卻是背對姐弟倆,所以看不清楚的。

此刻他們正坐在不遠處的石幾石凳上,隻聽柳含煙說道:“真是意外呀,平郎、我們終於又見到了。”

若是南宮婦好或者是沈寒妝在這裏,定然會知道、那是郎賢平,銀鳳城大將軍仲長滄浪的義兄、可是莊莞顏姐弟倆是不知道的。

“柳姑娘,別來無恙否?”郎賢平很冷靜的淡淡的跟柳含煙打著招呼,其實他心裏是喜悅的、打從得知公玉武丁是帶他來金凰城開始。

“平郎,你對我說的就隻有這些麼?前段時間,我曾經托將軍對你問好、難道你不懂我心?”柳含煙終於憋不住了。

他們已經錯失多年,有許多話該說的但是一直沒有說、她一定要在今日問個清楚,說個明白。“我有所思在遠道,今日見卿心安好。”郎賢平婉轉的說。

“平郎,我已經托陛下給我安排相親了。”柳含煙見他不肯說,隻得委婉的換了個意思:

第一次的七年錯過也就罷了,可是這是他們第三次有機會見麵相談、若是什麼都不去說開,那他們之間還要蹉跎多久?

相親?郎賢平的平靜神色出現了一絲裂痕,好不容易再次相逢花盛時節、難道他們真的要錯過?想到這裏,郎賢平終於不在無動於衷。

“我知卿對我,並非隻孺慕也、亦如我對卿並非隻欣賞,然男兒誌未酬,何以立家業?”他的不在無動於衷,隻是握著柳含煙的手,表達心意而已。

“阿平!我不願在等!”柳含煙眼神炙熱,仿佛瞬間獲得了強大的力量:“若是在等,心若被侵、此般苦煎熬,成家亦可同立業。”

她並非不恪守禮節之人,但是若是不主動爭取、以他的性子是不會說的、執手,淚眼瞬時婆娑。想起多年情思,她一時不能自己。

“含煙,莫要如此、莫要如此。”郎賢平訥訥的撫著柳含煙的手背,笨拙的安慰著心儀女子。“我隻是,想的太多了、你又一直從不有信。”

柳含煙說著,又忍不住嗬嗬哭泣起來、孩子似的死死攥著郎賢平的手揩著自己的眼淚。“別哭了,是我的不是、我考慮不周。”

郎賢平被柳含煙孩子氣的哭訴給弄迷糊了,男子天性間的父性占據了理智、那不是單純的父性,那是夾雜著壓抑許久的情動。

所以他細細的給她拭去眼淚,無奈的說道:“你看看,好好的一個天仙妙人兒,都哭醜了。”陷入情局裏的男女,一旦言明心意、都有種本能的舉動,去取悅愛人。

所以一向看起來書香氣韻,仙風妙麗的柳含煙也會跟戀愛裏的小女兒家一樣;所以一向看起來,幹練,英偉的郎賢平,也會流露出心裏柔軟的那份柔情。

兩人陷入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有注意到躲在金桂樹後偷聽偷窺的兩姐弟、直到典禮結束,兩個人才紅著臉草草的各自離開。

而滿足了好奇心的小姐弟倆也準備離開了。回去問問阿娘,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呀?

莊錦程心裏想到:大人的世界有時候好奇怪,突然之間又哭又笑的、還怕丟丟的臉紅了。嗯——他記得阿爹阿娘有時候也會這麼臉紅來著——

“哎呀,我的腿麻了。”莊莞顏的驚呼聲,打斷了莊錦程的思考。剛才偷聽偷窺的時間太長,所以她忍不住蹲麻了腿。

“我不管。”聰明的莊錦程立刻懂了阿姐的意思:又想欺負他,讓他背。阿姐太笨了,非要蹲在那裏看、像他,就聰明的席地而坐。

“那你的髒衣服,我不幫你洗了、讓阿娘揍你。”莊莞顏得意洋洋的拋出莊錦程最怕的軟肋。為了培養姐弟倆的獨立能力,打從他們剛滿三歲那天、有些衣服就要自己洗了。

而莊錦程,最怕弄髒了衣服不僅要挨罵還要自己洗衣服。所以他歎了口氣,認命的背著莊莞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