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備齊,如水般的樂曲在屋中流淌著,讓屋中之人仿佛沉醉在那略帶憂傷的世界中。細柔婉轉的曲調猶如美麗女子的輕輕沉吟,沉吟著對郎君的思念。
聽著這曲子,河女的心猛地疼了起來,母親當年彈奏這首曲子的樣子仿佛浮現在了她的眼前,那時的母親一心跟著那個男人去,她可知道,自己以後將遭受怎樣的傷痛和折磨?若是她能早些知道,是否還會不顧一切地為愛付出呢?
一曲終了,屋中一片安靜,河女兀自沉浸在自己哀痛的心情中無法自拔。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荷花怯怯地聲音喚道:“公子,是不是荷花的曲子彈得不好?”
河女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眼角竟有些濕潤,她忙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容答道:“沒有,彈得太好了。”
“荷花覺得這首曲子是最好的,所以便彈給公子聽了,曲子大概有些憂傷,公子是不是聽著有些不舒服?”荷花依然是怯怯地。
河女輕輕搖頭:“沒有,這曲子太動人了,不知是誰譜的?”
荷花搖頭答:“小女也不知,隻知這是飄仙舞舍的寶貝,所以偷偷學會了。”
聽她如此一說,河女微微地有些失望,她忘記了一點,若是荷花來到飄仙舞舍不久,或許對這裏的事根本就了解不了多少。“你來這裏有多久了?”想到這裏她不禁問道。
荷花的臉色頓時又是一黯:“小女來此已快半年了,原本隻是因為家窮被賣到這裏做雜事,誰知前幾天媽媽竟然開始想讓我接客……”她說著突然睜大眼睛盯著河女,“公子,你是荷花的第一個客人,你就要了荷花吧,荷花不想被那些肮髒的臭男人隨意踐踏,荷花寧願為奴為婢一輩子照顧公子!”
看著她臉上楚楚可憐的神情,河女的心中很是不忍,她們不缺錢,她可以考慮等事情辦完將她贖出去,但是這世上可憐的女子豈止她一個,她能贖了一個又豈能贖得了全部?這世界為何如此不公,女子為何必須遭受比男人多得多的痛苦和不幸!她輕輕拉住荷花的手,柔聲道:“等我將此間的事了了,再來幫你好嗎?”
荷花頓時感激得淚水漣漣,她拚命地點著頭:“公子說這話荷花已是感激不盡了。”
旁邊的小螺適時地插上一句:“如果你能幫助我們將此間的事辦了,那麼你就能早些脫離這個魔窟。”
荷花忙道:“公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荷花定然竭盡全力去做。”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隻是想打聽一下關於飄仙舞舍的事。我一直想知道你剛才談的那首曲子是何人所作。”河女問道。
“小女確實不知,在小女來到飄仙舞舍時這曲子便已有了——”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或許問幹媽她能知道,她在飄仙舞舍已經很久了。”
“你幹媽是誰?能把她叫過來嗎?”小螺忍不住問道。
荷花搖頭:“這會子大概不行,她正忙著伺候那些姑娘呢,這個時候正是舞舍最忙碌的時候。公子若是不著急可以等夜深了,等那些姑娘和客人都睡了,我再把她叫過來。”
“那好,我們就等等吧。荷花麻煩你再給我彈奏幾曲如何?”河女微微笑著對她說道。荷花忙坐到琴邊,緩緩地彈奏起來。
夜漸漸深了,外麵的喧鬧聲也慢慢變小,河女和小螺細細地品嚐著南燕的點心,聽著荷花一曲又一曲地彈奏。這一次,荷花刻意彈奏了幾曲歡快的曲子,讓河女慢慢地從那種憂傷的氣氛中脫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