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鄴在一旁瞧著我按捺著笑意裝出一臉不得已,眼裏的笑意更濃了:“你倒是會把水往我身上潑。”趁我不注意在我腰間撓了撓,驚得我當即就從妝台前跳了起來。
我一邊笑著一邊往空處躲:“你這人怎麼耍賴!不就是個借口嗎,我說說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竺鄴似乎並不想放過我,見我站起來往空處跑去也緊步跟上來,滿臉的笑容像是孩子間在遊戲似的。
張了張嘴正想要和我說什麼,外間的門框處卻忽然傳來木門被推動的吱呀聲響。
我和他都是一愣,笑意斂去立馬站直身子朝外間看去,就見孫月柔一手扶著半開的木門,一手環抱著一個放了五顏六色絲線的籃子,正立在進門處一臉呆愣地看著我臉上的麵具,沒停留多久又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前的竺鄴。然後,一雙眼睛就再也沒從他臉上移開,呆愣得愈發厲害。
我知道竺鄴長得很帥,隻要眼神好能見東西的人見了都巴不得多看上兩眼。
以前在長歡府也有不懂事的小婢女一臉癡迷地看著他被我撞見,但因為知道他是側駙馬爺,到底也隻是中規中矩地看,被我撞見以後因為心虛怕得渾身發抖,跪下來不住求饒我也隻是讓她下去而沒有處罰。
畢竟能有資本和本宮長歡公主搶駙馬的人,目前為止還沒見著一個,本宮根本不會擔心這些個小婢女。
眼前這位小姑娘,雖然在我看來同樣不可能和我搶竺鄴,遺憾的是我已不是往日受盡榮寵的長歡公主,沒有了身份的鎮壓,她卻是第一個敢當著我的麵光明正大對著竺鄴瞧的人。
這麼眼無遮攔,我心裏立馬就不舒服了。
走過去和竺鄴並肩站著,我看著她微微一笑:“月柔,有什麼事嗎?”
孫月柔從怔忪間回了神來,當即有些羞澀,但山裏的孩子又不像京城裏那些閨閣小姐,她到底沒有慌了神,甚至還能紅著耳廓瞧著竺鄴問我:“這位是?”
也對,她還沒見過竺鄴的真容。我又是一笑:“他是葉竹哥哥呀,姐姐的夫君。”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我賭氣加上去的,但事實也證明這句話很是管用。
孫月柔發著愣,先前含羞的臉立刻有些發白,她驚愕地看著竺鄴,一副“葉竹怎麼可能長這個樣子”的神情。
而竺鄴也是個聰明的,聽了我對孫月柔說的話以後就抬手攬住了我,低頭朝我一笑,寵溺的樣子不言而喻。
我暗歎:嘖,能成大事者演技都好。
許是孫月柔並不記得還有個薑國擁有一妻多夫製,思想單純也沒有想會不會之前的葉竹和現在的葉竹不是同一個人或者我為妻不檢點,看見竺鄴親密地攬著我,她就這麼信了,相信他就是葉竹。
也罷,這也方便了我,不用費力地去和她解釋。
隻見她神情恍惚,眼裏盡是失落:“病裏人憔悴,如今葉竹哥哥雖然沒有痊愈,但氣色比起之前來說好了太多,這樣站著一看,哥哥倒是極為好看的。”
我就當沒看見她全程的表情變化,笑著應和:“我當初也是瞧著他好看才願意同他結為夫妻,如今多的不說,我也隻盼著以後我們的孩子能多像他一些,丫頭像他長得漂亮,小子像他也要俊些。”
這話其實是我刻意說出來的,我真正的重點是在第一句,想要氣一下竺鄴,告訴他如果他長得不帥我當初可能直接就把他給休了。而後麵的隻是附加,想著能氣孫月柔也可以氣一下,除此之外就沒有多餘的心思了。
然而,顯然兩人都把重點給放錯了地方。
孫月柔是被打擊了一下,礙於場麵還客套著問了我的麵具是怎麼回事,我想著之前同竺鄴提的那個借口,不忍心再打擊她一次,隻打著哈哈回答她不過是戴著玩玩,之後她放下手裏我找她要的絲線就訕訕地出了竹樂軒。
但是竺鄴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從我說出那句話開始他攬住我的手就一直都是僵著的,等孫月柔麵色不甘地離開以後,他忽然雙手扣住我的雙肩讓我麵對著他,一臉雀躍地看著我:“瑛桐。”
他的眸中像是藏了一盞燈,我被他這個喜悅的舉動弄得發懵:“幹什麼?”
眼睛裏麵煥發的是一種欣喜的神色,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才稍微壓製了一下。他忽然有些不自在,咳了一聲,然後又勾起唇角,盯著我的眼睛低聲道:“你想要和我生孩子了?”
我一臉見了鬼似的樣子看著他:“我什麼時候說想要和你生孩子了?”
他又笑了笑:“剛剛,你說希望我們以後的孩子長得像我。”
剛剛啊。我的眼睛閃了閃:“逗孫月柔的話你也當真,越活越回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