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陳國來客(1 / 2)

燕京連著飄了好幾天的雪,北國風光,玉樹瓊枝。宮門上未若柳絮因風起,無暇的白有些咄咄逼人。

燕國有個不大不小的鄰國,叫什麼來著……對了,陳國。陳國派了他們排行老二的太子和大皇子,說要來燕國學習一些技術。

皇兄說,學技術隻是個借口,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和燕國簽訂協議成為盟國。這樣他們既可多一個強大的盟友抵禦周圍國家的騷擾,也能增加兩國之間的貿易往來和政治往來。

三天前我因為去堆雪人凍得一雙小手僵硬,正窩在殿中取暖。皇兄喝著茶與我閑談到這事,我打心底裏覺得陳國人真是閑得慌,先不說燕國這時候冷成這樣,就看這才過年沒多久他們就開始鬧騰,而且是太子帶頭鬧,不正是閑得慌嗎?

我略略把皇兄與陳太子比了一下,覺得我皇兄真是個勤勉又優秀的好太子。仗著童言無忌把這話給皇兄說了,他當時淡定地回了句讓我很受用的話:“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皇兄。”

陳國人鬧騰得挺快,三天前才和皇兄聊完,父皇今早就派人來吩咐說晚上要盛裝打扮,去荔陽殿擺宴席招待外來貴客。外來貴客自然是陳國的那一堆人。純真的我不知怎的聽了父皇的口喻,想到了接客二字……

梅花發而幽香,含羞花蕊綻放枝頭,寒雪蓋去大半清香也褪不去她的嬌麗顏色。

我取了回燕國那天皇兄給我準備的見麵禮:一條曳地的寶藍雲錦廣袖宮裙穿上,又有宮女來把我的長發綰成垂髻,斜斜插上幾支華貴但算輕巧的簪子,不點朱唇,素顏朝天。看著銅鏡中眉眼如畫的藍衣美人,本人有那麼一點點得瑟。

也許因為在現代的職業是空姐吧,我比較偏愛藍天的色彩,於是平常的衣服以白藍青為主色的多。隻是我那位父皇看見我穿白色說像喪服不吉利,穿青色說青色是賤色配不上我公主的身份,結果隻剩藍色勉強看得過去。

我私心裏覺得古代的色彩除了黃色應該不分貴賤,可事實告訴我學海無涯我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反正以後謹記,不能頂著公主的身份在外人麵前穿青綠色的衣服。

媗樂最愛霞粉色,所以今天我看見她就像在冬天看到一團夕陽,嬌豔得比那枝頭上的紅梅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是個愛美愛奢華的,兩年前去齊國頂著一堆首飾,這次回燕國亦頂著一堆首飾,少了什麼都不行。燕國這種北方國家,春夏秋冬都很幹燥,且春冬季節寒風凜冽,經常會冷出凍瘡來,於是這兩天她一直躲在未央殿裏不敢出門,有時候又擔心炭火烤得皮膚更幹,才在我的慫恿下出來走走,打打雪仗什麼的。

難得今天的晚宴她沒有推掉,我想可能是怕繼續悶會長出黴來吧。

我們平時被放養慣了的,那是在宮裏沒有外客的前提下父皇才這樣放縱我們,今天來了客人,場麵上的東西自然是要做足的。

待我和媗樂穿著棉靴慢悠慢悠地去了擺設夜宴的荔陽殿,皇兄已經在那裏無聊閑坐許久了。

荔陽殿燈火通明,右手邊擺滿了席座,左邊放置四扇楠木暗黃色繡臘梅屏風,皇兄一人端坐正高台,身著他那身千年不變的暗朱色錦袍,慵懶地單手撐著桌案,輕啄手中一杯溫過的梅花釀。

看到我們進殿,他含笑放下酒杯,指了指他右邊擺的四扇屏風:“你們倆坐那裏麵。”

我愣了愣,歪了頭看了眼那四麵屏風後被遮得嚴嚴實實的坐席:“我們是來吃晚宴,又不是來這裏沐浴,幹嘛遮得那麼嚴密?”

皇兄抬杯淺笑:“這是父皇特意安排的,本意隻是過過場麵上的虛禮,未出閣的女子不得隨意見外來男子。不過我覺得還是這樣好些,聽聞陳國的大皇子是出了名的好se,要是看見你倆這國色天香的樣子,還不一並娶了去?不過悕悕你都有兩個丈夫了,再多一個也無妨,長歡府養得起……”

我回了他一笑:“聽說父皇現在在為皇兄的婚事憂煩,皇兄你也到了該娶太子妃的年紀了,要不今天晚宴結束,我去父皇那兒為皇兄推薦幾位嫻靜的大家閨秀?”是不是大家閨秀,自然隻有我自己知道。

身旁的媗樂“噗嗤”一笑。

明顯看見皇兄臉上的笑一僵,隨後越發沉了下去,在燭光下很是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