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慕帆斂了斂自己的心緒，轉身，“外公，你先吃吧。我幫恭言留了份了。”
“好。”外公拿著自己的那份，回了屋。
希望這二個孩子，早點修成正果吧，這讓他老人家看著，都糾結。
等溫恭言再一次出現在客廳裏的時候，外公已經吃完，出去散步了，隻留下慕帆坐在餐桌前，等著他。
“你確實不需要再休息一天？”慕帆將一個三明治遞給溫恭言，再將一杯牛奶放在了他的手邊，“這裏也沒有什麼其他吃的，先將就一下吧。”
“嗯，不需要了，我，休息夠久了。”溫恭言自然得接過三明治，低頭咬了一口，“已經不錯了，想想非洲難民吧。”
“那行，我送你去，要是堅持不下去，打我電話。”慕帆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抬手又將牛奶往他的手邊推了一下，略有些不讚同得說，“牛奶可以多喝一點，你看你都沒動過。”
“但我不喜歡喝。”溫恭言搖了下頭，突然想到什麼，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得笑意來，“以前，我媽也常常會要求我喝牛奶，但，我不肯喝，又不敢真的違抗她，於是，總是趁她不注意，倒進衛生間的馬桶裏……”
慕帆心疼得看著他，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隻能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後，輕輕拍著他的背。
“可是，小朋友自以為是的聰明，在大人的眼裏其實是幼稚而可笑的，媽媽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還把我狠狠得打了一頓，然後，我就生氣啊……”
溫恭言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接下來，他直接罵了他媽媽，說他是法西斯，是魔鬼，總是逼著他做一些他不喜歡的事，總是自為事的安排一些她覺得好的事給他。
那一天，他的媽媽隻是這樣看著他，沒有再多說一句，轉身，回了屋，雖然之後，媽媽還是那樣，似乎沒有改變，但，其實，他隱隱有看到她眼角的點點紅色。
當時，媽媽是真的被他傷了吧，畢竟，一個自己全身心愛著的孩子，居然這樣說她，換作他，也是會心寒的吧。
“不要多想了。”慕帆的聲音適時得出現，“你應該出門了。”
他發現，溫恭言陷進了自己的世界裏，那個樣子的溫恭言，無疑是可怕的，慕帆有些擔心，還有憂慮，所以，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強行得將他拉出了自己的思緒。
“啊，抱歉。”溫恭言抬手胡亂得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淚來，馬上站了起來，看了下時間，果然已經不早了，“那，我們走吧。”
“好。”慕帆看了眼桌麵，輕歎一聲，慢慢來吧。然後，從一旁拿了個袋子，跟著溫恭言，走了出去。
車內無聲，車外風景如舊。
“慕帆，等下你就停在學校後門的那個轉角就好了。”溫恭言不想讓慕帆再一次被圍觀，畢竟，這車，實再是打眼。
“嗯。你等等給我指指路。”慕帆雖然很想光明正大的站在溫恭言身旁，對他宣布自己的主導權，但，也有物及必反的道理，所以，他不急，慢慢來。
“好。”溫恭言沒有想過慕帆會同意的這麼痛快，心裏一鬆，“謝謝。”
“不用。”慕帆有些咬牙切齒，他恨不能把謝謝二個字，直接吃掉。
不消多時，慕帆按溫恭言的指示，把車停在了後門的轉角。
“謝謝。”說完，溫恭言就想下車，卻被慕帆扯住了手，他因為慣性，轉過了身，“什麼事啊？”
“你早餐吃的不多，這個拿去。”然後，將之前在桌子上拿的一個袋子塞進溫恭言的手裏。
溫恭言拿著袋子，低頭一看，裏麵是一個麵包一盒牛奶，心裏當下一暖。
“我，謝謝。”
“你不說這二個字，才是對我最大的感謝。”因為這樣的二個字，代表著二人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真正的達到親密無間，也代表著溫恭言對自己，還有著保留。
這一點，讓慕帆非常的不舒服，他想要的，是溫恭言全身心的愛護。
“你，我，盡量。”溫恭言在慕帆的眼神之下，落荒而逃，很快鑽進了後門。
“不是盡量啊。”慕帆輕搖了下頭，油門一踩，調轉車頭，離去。
回到學校，很多老師都對溫恭言表示了關心，讓他節哀，溫恭言也都一一用微笑應對，於是，到了最後，還沒上課，就已經覺得自己的精力不夠用了，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疲憊非常。
“怎麼溫老師，很累嗎？”徐麗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關切，但，明顯已經有了一些顧忌。
“還好。”雖然是累，但溫恭言的性格在這裏，他並不喜歡示弱。
“你怎麼這麼快回學校了，不多休息一段時間？”畢竟，將心比心，自己的媽媽離開了，心情又怎麼可能會在短時間之內平複？
陳老師拿著課本，帶著擔憂看向溫恭言，她的年齡是整個教研組最大的，所以，總是對他們比較照顧一點。
“我沒什麼了，謝謝大家。”溫恭言抬起頭，微微一笑，然後站了起來，抱著自己的課本，“我等下有課，就先走了。”
“啊，我也有，我們一起吧，溫老師。”徐麗也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好。”溫恭言輕點了下頭，大步朝前走去。
“其實這二個人也般配的，可惜。”陳老師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個男人冷然的表情，心裏一顫，算了，還是算了，有時，也不能強求，不是你的終歸不是你的。
走向自己任課的教室的路上，徐麗看著走在身旁的溫恭言，有幾次都欲言又止，剛開始幾次，可能溫恭言還可當作不在意，但，次數多了，他就不得不在意了。
“徐老師，你是有事？”溫恭言停了下來，看向她。
“溫老師，我想問那個，那個……”
“溫老師，徐老師，怎麼還站在這裏，不去上課？”這時教導主任微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拐角，他的表情嚴肅，抬手看了看手表。
“啊，馬上就去。”溫恭言朝著教導主任輕點了下頭，然後，看了眼徐麗，“走吧徐老師，有事回辦公室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