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們外公？”溫恭言覺得慕帆真的是臉皮夠厚的，居然就這樣占了他便宜？
“現在或許還不是吧。”慕帆嘴角微微一勾，眼波輕輕流轉，“不過，等你答應了，就是我們了。”
溫恭言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索性閉了嘴，隻是看著他，然後在慕帆的認真的眼神之下，敗下陣來。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慕帆也不扭捏，反正，來日也是方長的。
“你也早點睡，要不然，明天也不要去學校了，再休息一段時間吧。”
慕帆看的出來，雖然溫恭言表麵上看著，沒有什麼事，也不算太過悲傷，但，這人心思重，什麼都放在心裏，而且，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他爆發一下，那，就不好看了。
“沒事，我感覺已經休息夠了。”溫恭言笑著搖了下頭，然後站起身來，“我送你下樓吧。”
“不用，你送我下去，我還得送你上來，來來回回的，太折騰。”慕帆也跟著站了起來，最後深深看了眼，“早點睡，明天我送你。”
然後，動作利落的離開，似乎也沒有任何的留戀。
當房門被關上，溫恭言臉上的笑容這才收了起來，轉身，卻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推開了他媽媽生前住的那間，隻是，在推開門之後，他卻看到床上有一個人影，頓時心頭一慌，開了燈。
“外公？”他鬆了口氣，卻又馬上擔心得走向外公，在看到他並沒有什麼異樣時，這才定了心。
“言言，坐下吧。”外公看上去非常疲憊，眼眶發紅，手裏拿著楊如的照片，“你媽啊，就是好強，從小這樣。”
他蒼老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寧靜。
溫恭言安靜得坐了下來，看向外公手裏的照片，心，也是壓抑非常。
是的，他的媽媽確實好強，要不然，也不會即便知道自己隻要低個頭，他的爸爸就會回頭，她仍舊揚著頭，看著他的離開。
“她啊，也就隻有病了的時候，才像個女兒，以前，我也隻當是生了個假小子，那皮實勁，就連村裏頭的男孩子都比不上她。”
外公陷進了自己的回憶裏，慢慢得說著，而溫恭言則是靜靜得聽著，然後，回憶著自己的媽媽。
“我真的不像她，怪不得，她總說我是充話費送的。”溫恭言想到了以前，老媽嚇唬自己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你隨你爸，內向。”外公隨口一說，然後，表情再一次變了，“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老實的男人，卻把小如欺負成這樣。”
其實，這些也是事後，他才知道，在那些年裏，因為楊如的刻意隱瞞，他隻當自己的女兒生活的非常幸福，直到真相被揭開的那刻，才發現，那所謂的幸福不過是和著血與淚的腐敗的東西。
那是楊如一生的痛，也是溫恭言一輩子都無法遺忘的陰影。
“你啊，也不要什麼事都擺在心裏，有時，要學著相信別人，依靠下別人。”外公突然想到些什麼，轉過頭，看向溫恭言，“外公老了，陪不了你多久，我看那個慕帆是個好的，你，可以考慮一下。”
“外公，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有分寸。”溫恭言頓時隻覺得尷尬，從來都是家裏人反對，到了他這裏，就成了極力撮合？
是不是畫風有些不對了？
還是其實古板的，是他？
“等你自己想明白，怕是人家早就跑了。”外公看的出來，溫恭言也不是真的對慕帆沒有感情，隻是還沒有想明白。
“外公。”這話說的，竟讓他無言以對。
是，因為自己父母失敗的婚姻，再加上與王楨那段失敗的戀情，這讓溫恭言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不再相信愛情。
雖然，他是被慕帆感動了，可是，真要讓他跨過去，說愛，還真的是難。
“好好想想吧，畢竟，能遇到一個對自己不錯的人，很難得了。”就像是他跟他的老伴兒一樣。外公一直覺得這一輩子最幸福也是最幸運的事，就是娶到了自己的老婆，雖然，她算不上漂亮，也算不上能幹，但，她對自己的好，足以彌補這一切了。
說完，外公就慢騰騰得站了起來，把楊如的照片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轉身離開。
“外公。”
溫恭言突然叫住了他，他轉身。
“嗯？”
“是不是慕帆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來勸你外孫？”溫恭言覺得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那個人的嘴皮子，還是很厲害的。
“外公是這麼容易收買的？”外公笑了，看著他，佯裝生氣，“行了，你也快休息吧。”
“嗯，好。”溫恭言也站了起來，跟外公聊了一下之後，突然覺得今天晚上，可能不會失眠了，畢竟，心裏的巨石，似乎慢慢落下來了。
二個人一起走出房門。
“外公謝謝。”
“傻孩子。”外公淺淺一笑，推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
溫恭言則是走到陽台，看向對麵的樓房，“慕帆說，他就住在對麵？”
那麼，哪間是呢？
“算了，總會知道了。”他突然覺得困了，還是去洗洗睡吧，轉身回屋。
看到他回去，慕帆的心才回到了原處。
畢竟，深夜，陽台，發呆，總不是什麼好現象。
“真是嚇死我了。”慕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神經質過，他深深得覺得，再這樣下去，他的壽命早晚會縮短。
不過，看到溫恭言終於睡下之後，他也就放心了，然後，離開了自己的公寓，開著車，溶入黑暗之中……
第二天，溫恭言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外麵傳來有人交談的聲音，這，讓他心裏一陣狂喜，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衝出了房門，隻是，當看到是慕帆在跟外公交談時，他的臉，明顯的垮了下來，略帶失落了走向衛生間，關上了門。
慕帆看著那緊閉的門，眸色深沉，外公也是一愣，然後，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輕輕拍了拍慕帆。
“那孩子，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你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