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中聽過“中原一龍”名字的人不多,但知道的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坐在那裏療傷的長孫演旗和宋淩天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林道藏倒是輕鬆至極,他微笑著走到兩人身邊,手緩緩地伸出去,像是想要按在他們的肩膀上。
長孫演旗和宋淩天都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晃,速度快到毫巔,卻不料,林道藏的雙手還是分毫不差地落在了他們的肩上。
兩人對視了一個眼神,正想振衣而起,全力反擊,不想從肩上傳來一股宏大洶湧,又極為舒適的力量,隻覺得全身上下曖洋洋地,提不起一絲氣力。
兩人都倒不是中了招了,接著那股力量,遁著經脈,散入到了他們身體的各處,不倒一盞茶時間,兩人身上的傷竟然好了個七七八八。
“行了,站起來吧!”林道藏收回手,額頂也不免冒出了一絲冷汗。
長孫演旗和宋淩天受的倒大部分是內傷,在和冷寒霜、冷寒雪火拚下所致,極其危險,若是沒有即使治療後果可能不堪設想,至於他們的外傷都無足輕重,林道藏一出手,就算是讓兩人從死神那裏撤了回來。
兩人感激地看了林道藏一眼,恭敬地說道:“謝林先生救命之恩!”
林道藏笑笑不語,回過頭來盯著端木青龍,說道:“這位就是端木家的現任家主青龍先生?”
“是……是……!”端木青龍吞吞吐吐地說道。
林道藏一出來便領著端木儼,而後冷寒秋和花語淚都叫他“藏哥”,再加上他又治好了長孫演旗和宋淩天的內傷。
一時之間,倒分不清是敵是友……最主要的還是他的身份!
“中原一龍”林家,那可不是說笑的,即使像端木家這般在西萊國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隻怕在林家的眼中亦像是塵土一般,一吹便會化成飛灰。
如同天決堡一般,林家在中原地區也是世家大族,隻是林家更多是在官場上走動,江湖上的名聲雖然響亮,倒讓人有些懷疑他們真實的實力了。
隻是剛才林道藏一出手,便讓端木青龍看出,至少他的實力遠遠在他之上,便不說現在他身上有傷,即便是最佳狀態,隻怕也難在林道藏手下超過二十個回合。
像天決堡那樣立足於綠林商道,林家更像是白道的一麵旗幟,況且林家的根據地“隱龍居”更是遠離西萊國,西萊國的武林中人倒不是很了解了。
“你……”林道藏把目光轉到花語淚的臉上時,愕然一愣,繼爾笑道:“想不到你還收藏著‘九妙’的東西,現在可以摘下來了吧?”
花語淚和冷寒秋一場大戰,臉上的輕紗早已經被掌風掀到一邊,臉上凹凸不平、坑坑窪窪的,不知為何,聽到林道藏的她竟然臉上顯過一抹紅暈。
冷寒秋和端木青龍也是奇怪萬分地盯著花語淚。
半晌後,花語淚才緩緩地把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下,露出一張讓在場的人竟驚歎又熟悉的絕美麵容。
隻見那小巧的鼻梁,寬窄適度的鼻翼,白皙異常的臉頰,細長誘人的媚眼,以及在臉上顯得再美妙不過的兩顆小酒窩,再配上那無與倫比的身段,歲月在她的身上像是完全失去了作用一般,在場的人看得都呆了。
連林道藏這般的絕頂高手,冷寒秋這般的一國之君,端木青龍這般的元老耄宿,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長孫演旗更是失聲道:“小淚你……”
宋淩天則深深地把眉頭皺了起來,像在思考著什麼,但眼神不自覺地直瞅著花語淚,竟也有些失神了。
“旗哥,天哥!”花語淚盈盈一福,又轉過身,朝冷寒秋一笑:“王爺!”
冷寒秋身子一震,把頭扭轉了開去。
王爺?她叫我王爺!難道她心裏還記得那一段往事嗎?在我未登基前,還在做太子的時候,可是……要是她都沒忘記的話,又怎麼……?
往事像一壺老酒一樣襲上冷寒秋的腦子裏,他手中的方天畫戟在那一刻仿佛也停頓了,他的心也像是凝固了一般。
“當!”
隻聽到一聲輕響,一把金鏢落在冷寒秋的腳邊,那上麵藍洌洌的光芒,還在不住地往外閃爍著。
冷寒秋緩過神來,狠烈地盯著端木青龍:“你想死?”
端木青龍臉一白,適才他見冷寒秋走神,便想一鏢先把冷寒秋拿下,不料金鏢出手,卻在半空中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落在了地上。
他偏過頭,瞟了一眼好整以瑕的林道藏,陰森地道:“林兄莫非今天是插定手了?”
“啪!”林道藏從懷裏抽出折扇,打開,笑道:“如若是公平決鬥,林某倒沒那個興趣管閑事,若是有小人想來陰的,林某倒不妨出手玩玩。”
端木青龍臉色更加沉鬱,他絕對不會是林道藏的對手,而且以花語淚和林道藏的關係,剛才他又救了長孫演旗和宋淩天,這三人是不會出手相助的。
至於冷寒秋那更不會了,他不出手幫林道藏就算不錯了。
剩下端木儼一人,隻怕林道藏揮手間就能要了他的命,談不上助力。
端木青龍思考間,聽到林道藏笑道:“寒秋,今天是開武林大會嗎?怎麼你和四大家主都幹上了?特別是小淚,你倆以前不是挺好的嗎?”
聽到這話,長孫演旗目光愕然地望向花語淚,宋淩天則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依舊靠在洞壁上。
“這……”冷寒秋苦笑道:“藏哥,一言難盡,能不能讓我先把人收拾了,再……”
“你連小淚也打算收拾了嗎?”林道藏笑道:“不能給我兩分薄麵嗎?”
“我……”冷寒秋瞅了花語淚一眼,隻見她那絕美的臉孔上波瀾不驚,不由得歎了口氣:“我不想傷害她,你知道的……”
“那好!”林道藏身子一轉,手輕輕一拉花語淚,在四大世家的家主裏武功並不算差的花語淚竟爾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便讓他帶到了一旁。
“藏哥!”花語淚被林道藏手按在肩膀上,全身像被巨石壓住了一樣。
“打吧!”林道藏拉著花語淚坐倒洞口的石階上,笑道:“我……不參與!”
冷寒秋右手握住戟尾,左手執住戟柄,喝道:“來吧!”
失去了花語淚,剩下的還有三大家主。端木青龍沒受什麼傷,長孫演旗和宋淩天內力隻剩下不倒三分之一,兩人加起來堪堪敵掉花語淚的損失。
隻見三個人裹住冷寒秋一人,像一團龍卷風一樣在洞裏不住地旋轉著,帶出的刀氣、矛氣、劍氣、戟氣在洞中不住地盤旋著,四周的洞壁的碎石像雨一樣落下,但隻要靠近林道藏的身邊便被他輕鬆的抹掉了。
不多時工夫,他和花語淚的身邊便落下了一大堆的石粉。
“林……林兄……”
林道藏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宋冀。
宋家老四跟從父親進了萬花穀後,一直小心謹慎,再加上他武藝確實不俗,倒沒有受什麼傷,隻是他現在也無法幫宋淩天任何忙。
他和端木儼的武藝相比隻在伯仲之間,上去也是白搭,隻怕不用一時三刻便讓冷寒秋幹掉了。
聽到剛才的對話,他倒是把希望放在了林道藏的身上,之前沒想到他會是如此的絕頂高手,更沒想到他會和皇上以及花語淚有什麼關係。
隻是現在眼看著宋淩天一邊局勢越來越頹,眼見就快要讓冷寒秋擊垮了,宋冀不得不為自己父親的性命著想。
“宋老四啊,過來坐!”林道藏把手裏的折扇一合,招了招,笑道。
“是!”宋冀雖說平常很大咧咧,倒此關係父親生死存亡之際,他也不得不恭敬百倍地一揖到底,說道:“林先生,求你救救家父!”
“你父親?”林道藏目光一轉,投到了宋淩天的身上,繼爾笑道:“你父親沒事,你別擔心……”
“可是……”宋冀也會著急:“看上去他快不……”
“放心吧,”花語淚鄙夷地瞪了旁邊的林道藏一眼,說道:“有他在,不會讓你父親有事的!”她肩膀還讓林道藏按著,她也有些對他不滿了。
雖說花語淚的話聽來有些莫明其妙,但宋冀知道花家的家主可不是信口雌黃的人,她如此說,一定有她的道理,於是便心安了一些。
“你看見你父親了嗎?”林道藏像是沒聽到花語淚的話,笑著對宋冀道。
“嗯!”宋冀眼見冷寒秋一戟堪堪地劃過宋淩天的小腹,不禁冒了一頭冷汗。
“你父親留著力氣呢……”林道藏笑道:“別看他好像危險,其實他都算計好了,寒秋的方天畫戟絕對打不到他身上,而且……而且大部分的攻擊都讓長孫和端木接了過去……”
宋冀愕然一愣,以他的水平自然看不出林道藏所指的地方,倒是從他話語中聽出了些調侃的意味。
三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在戰圈內風聲又急,但宋淩天倒還聽出了七七八八,不由得老臉一紅。
他手一翻,手中的長矛“言怒”正正地刺在了冷寒秋的方天畫戟尖上,隻聽一聲巨響,“言怒”一彎,險些從宋淩天的手中脫落下去。
端木青龍見冷寒秋的注意力全在宋淩天身上,機不可失,一連數聲輕響,十餘枚金鏢打向冷寒秋。
“當當當!”
一連竄響聲響起,金鏢全打在了方天畫戟的戟柄上,冷寒秋轉身更是順勢一撩,就要把端木青龍劈成兩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