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霜嘟了嘟嘴,說道:“看上去杜航倒也不完全是繡花枕頭嘛!也不知那羽依姑娘有哪般好,讓齊樂王和他都拚了命想把她娶回家……”
“我看她再好也比不上慕容姐姐……”長孫克笑道:“你才是我心裏最美的女人!”
“少爺!”慕容霜俏臉一紅,背過了身去……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林道藏站在雄偉的京城城門外,指著城牆笑道。
“此話怎講?”沈介一愣,問道。
“此處城牆看似牢不可破,可要是在下的話,隻需要雄兵三千,便可以讓西萊國上萬鐵甲頓成俘兵。”林道藏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還請先生指點!”在城門口負責守備的城門總領聽到林道藏的話,走過來,請教道。
“可知世上有哪兩樣東西最是無情?”林道藏笑道。
“不知!”沈介和總領交換了個眼色,說道。
“水火無情……”林道藏指著城牆說道:“此處離西萊國最大的河道相隔甚遠,攻城者想用水攻,那是不可能的。”
總領點頭道:“是的,京城隻有一條穿城小河,居民用水大多依靠水井。”
“但要是用火攻的話,那就非常容易了!”林道藏指了指旁邊的土山說道:“此處山勢高聳,與城牆內相鄰不遠,如若架設數座帶火藥的投石車,輪番攻城,隻怕不到三天,城牆就會被攻破。”
總領心下一驚,急道:“先生所言不虛,但要破除此處隱患,可要用民工開山?”
“無需費這般工夫!”林道藏搖頭道:“隻要在山腰處建立兩座甕城即可。在強敵來攻之時,還可占據地勢之利,與京城的兵力兩相配合,成犄角之勢。”
“多謝先生指點……”總領激動地道。
他心想,要是把這計較寫奏折拿到皇上那,然後說是自己的點子,那升官之階,已然而成。
“指點你一二倒是無妨,”林道藏像是看穿了總領的心思,笑道:“不過,我還有破城之法。”
總領先是一驚,後又一愣,再想請教,林道藏已和沈介彙入了人流,一時間看不見了。
沈介笑道:“林兄剛才和總領大人說的話,是否是真的?”
“不可說!不可說……”林道藏露出一個神秘地笑容:“就讓他去折騰吧。”
“哈哈!”沈介大笑道。
兩人來到水源客棧外,沈介掏出銀子問道:“可有上房?”
“報客官,上房讓別的客人都包了,真不好意思!”掌櫃陪笑道。
“那……一般的房間呢?”沈介問道。
水源客棧在中原商人耳朵那是大大有名,這裏的風呂更是讓沈介早就想要過來光顧了。
“也沒有了!”掌櫃苦笑道:“不是我不想招待二位,實在是最近來的人多,沒了空閑。”
沈介還想爭論兩句,林道藏拉了他一把,笑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更何況水源客棧的風呂也不是什麼希罕之物!”
聽到這話掌櫃不樂意了:“這位客官,本店的風呂在整個京城都稱得上獨一無二,不知您從哪說起不是希罕物了?”
“嘿,不可說!”林道藏笑了笑,拉著沈介走了出去。
“這位客官,請留步!”宋冀剛睡醒,走到櫃台聽到林道藏和掌櫃的對話,便追了出來。
“還有事?”沈介皺了皺眉,看著衣衫不整的宋冀。
宋冀自然不會介意沈介那無理的目光,他從來都沒在意過別人的看法。
他朝林道藏笑了笑,問道:“這位先生說風呂不是希罕物,想必有更希罕的物件?”
“嗬嗬!”林道藏笑笑,沒說明什麼,隻是又道:“不可說,不可說。”
他這一種高深莫測的架勢更勾起了宋冀的好奇心,宋冀舔舔舌頭問道:“可是在東瀛琉球處?”
“非也!”林道藏搖了搖頭,笑道:“就在西萊國內!”
“什麼?”此時連沈介都驚得跳了起來。
“西萊國內有比風呂都希罕的物件?”宋冀急忙追問道。
“是!”林道藏含笑看著他,說道:“而且就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
“在哪?快帶我去!”宋冀想要一把拽起林道藏,卻發現他紋絲不動,心下一凜,大笑道:“原來先生也是練家子,我倒看走眼了。”
林道藏見宋冀如此坦率,倒也有心和他交個朋友,便笑道:“如若沈兄時間不急的話……”
“不急,不急!”此時,沈介的好奇心也被勾搭了起來,他也想看看那比風呂還希罕的東西是什麼。
“那……”林道藏笑道:“還請這位先生準備幾匹馬匹……”
“我姓宋,叫宋冀!”宋冀一拍胸口說道,“也別先生的了,要看得起我的話,就叫我宋老四吧。”
沈介身子微微一震,失聲道:“你就是宋家的四少爺?”
林道藏此時看向宋冀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絲欣賞和欣慰。
“這位先生,別什麼少爺少爺的,叫我宋老四!”宋冀笑道:“我現在馬上叫夥計準備馬匹,兩位請稍候。”
說完,他轉身進了水源客棧。
“想不到……”沈介搖了搖頭,低聲道。
“想不到一名出身於世家的子弟,會如此的灑脫不羈?”林道藏笑道:“想不到他和你們堡主完全不一樣?”
沈介點頭道:“如若少爺有宋四公子一般的胸襟和坦誠,那麼也不會……唉!”
林道藏笑了笑,把頭扭到一邊,對於沈介的話,不置可否。
宋家和天決堡本來就是兩個世界。雖說同是名門大族,可宋淩天教子的功夫,天決堡老夫人那是拍馬也趕不上的。
如若宋淩天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那麼西萊國第一智者的名號豈不是白給?
“來了!來了!”宋冀牽著三匹模樣平常,身材偏矮的黃馬走了過來。
“這個……”沈介見慣了天決堡裏的高頭大馬,這一類矮馬倒讓他一時緩不過神來。
沈介甚至想到,會不會是宋冀心疼好馬,拿幾匹劣質馬出來充數?
“好!”林道藏讚了一聲,輕撫著黃馬的鬃毛,笑道:“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西川馬,宋老四,你可大方得很啊!”
西川馬?沈介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宋冀笑道:“要是兩位兄長看得上眼,就送給你們,那又何妨?”
林道藏老實不客氣地說道:“那多謝了!”
說完,三人躍身上馬。
行了一段路後,經過林道藏和宋冀的解釋沈介才算明白。
像天決堡的高頭大馬雖然短程衝刺速度頗快,但是以長程來比耐力卻是絕對不比過這類矮小的川馬,宋冀一時又猜不透林道藏去的地方,便選了三匹短程不輸大馬,長程不輸矮馬的極品川馬出來。
這三匹馬,要放到市麵上的話,每一匹都價值百金以上。
此時,沈介才感受到宋冀實在是個無比豪爽的人。
又走了一段路,林道藏才苦笑道:“說實話,西萊國我沒來過,此處我也是聽一個朋友說的,不知鳳南山怎麼走?”
宋冀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他吞了吞口水,說道:“走錯路了……”
鳳南山指的是鳳凰飛到西萊國方向的南麵,其實是京城的西麵,而聰明人林道藏自以為是的帶著宋冀和沈介往南行了三十餘裏,才發現不對勁。
此處黃沙滾滾,漫天狂風,寸草不生,哪有鳳南山的蹤跡。
“跟我來吧!”宋冀一振韁繩,叫道。
沈介和林道藏相視苦笑跟在他身後,往西北方向馳去……
杜航回到水源客棧的時候,沈介一行人已出來多時,兩方倒沒有碰頭的機會了。他徑直走到風呂室,蒸了大半個時辰,消去了一身的塵埃,才施施然從裏麵走出來。
“如今宋家、長孫家已然走不通,皇帝的口氣又那般硬氣,我看難啊!”徐永嘴裏含著一根雞腿,說道。
“有花家和端木家相幫,端家木又是世代外戚,想必份量要比其它兩家要強得多吧?”聞道把衣服撩在長凳上,滿臉詢問的樣子。
炎烈更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徐永。
三人全是徐永平素都以急智和聰敏著稱,不像炎烈和聞道都是大老粗,有時候即使杜航都十分在意徐永的意見。
“話是這樣說,但西萊國主的份量,也是不可小看的……”徐永笑道:“如今這般局勢還真難說誰有一定的勝算。”
“嗯……”聞道點了點頭,說道:“隻怕難啊……”
“少爺!”徐永看見杜航臉色很難看地走過來,想必是聽到了相互之間的對答。
“坐下吧!”杜航拍了拍桌子,沉聲道。
“是!”徐永吐了吐舌頭。
“我到此處,一是為了羽依,你們也都了解,但也不光是為了她……”杜航沉聲道:“天決堡和西萊國的生意往來平素的都是走的陸路,把貨交到邊界就返回到堡裏,我此番是想要是能夠在京城裏開設幾家門臉的話……”
“原來少爺還有這般意思……”聞道欽佩地看著杜航。
“民以食為天,西萊國固然物產豐厚,但總不及中原大地物博,有許多的物產都要依靠天決堡從中原地界引進……”杜航說道:“這些年來,天決堡沒多讓西萊國得到好處,可到了如今,為一個女人……”
說到這裏,杜航咬牙道:“如若西萊國膽敢不把羽依交出來的話,那麼天決堡日後將斷絕與西萊國的生意來往。”
炎烈和聞道豎起大拇指道:“高!少爺真高!”
徐永卻暗地裏歎了口氣。
西萊國從中原進口的物產大部分都由天決堡照應不假,這也是花家和端木家願意幫助杜航潛在的一個因素。
但是,生意一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斷絕了西萊國的生意,別的商行肯定會填補天決堡的空缺。
要知道西萊國這塊肥肉,看上的商行可不少。而一斷之後,天決堡的收入必定會大幅下降,看來苦日子快到了。
徐永腦子比炎烈和聞道要活,這也是為何他能想到,而炎烈和聞道隻會拍杜航馬屁的關係。
想著,徐永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苦悶,杜航看在眼裏,問道:“怎麼了?徐永!”
徐永搖頭道:“沒什麼!”
他不敢把心裏的話告訴杜航,想比老夫人,少堡主剛愎自用,不中聽的話聽在耳朵裏,是馬上就會表現出來的。
他可不想吃杜航的拳頭。隻是杜航如此說,他敢如此做嗎?要是他有這般膽量的話,就應該答應下長孫家的請求。
四得其三,四大世家有三家願意出手的話,那羽依姑娘的事大半就定了。
難道他是在安穩人心?
徐永抬頭瞅了杜航一眼,隻見他眼神淩厲地瞪了自己一眼,嚇得他頭一縮。
應該是這樣!
來西萊國也好幾天了,都是在不斷地奔波以取得世家大族的支持,讓軍心泄氣了不少,要是杜航能硬氣一些的話,絕對不會是這般情緒。
想通了後,徐永又不禁有些佩服杜航,他端起一杯酒笑道:“我敬少爺一杯。”
杜航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露出欣慰的笑容:“喝,都喝!”
“是!是!”炎烈和聞道匆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