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那兒相遇,他想帶她重新走一遍走過的路,她在哪裏愛上他,他就要在哪裏讓她知道他想去愛她。
最初的愛,最終的愛……
那日以後,然城所有人都在討論著紀寧昭被槍殺的案件,轟動了整個然城,他們的焦點幾乎都聚焦在了照片上朦朧的畫麵,紀家因為這件事蒙受了很大的傷害還有誹謗,一個名媛居然在倉庫裏跟兩個男人偷情,期間還被亂槍打死。
當沈忘川的越來越確定心裏所想的事情屬實之際,他整個人就像突然從高空墜落,用不得翻身一樣。
如果他猜的沒錯,那麼整件事的策劃人就是顧森遲,他所要掩飾的事實,唯一可能關聯的就隻有辛梓涵一人。
紀寧昭,還有那兩個男人都是他殺的,他非得讓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去,莫非……
不,不會的!
坐在辦公桌前,他突然拍桌站起,滿心慌亂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把婚前沈無憂給他送的外套,穿上了,拿著車鑰匙,飛快地下樓。
這是他第一次穿上這件衣服,他急切地要去東郊,他想去看看她,隻有在這樣才能稍微安撫一下他因為恍若將要失去一切而惴惴不安的心。
東郊的房子裏,黎嬸看著沈無憂乖乖地把晚飯吃完,才從她的房間裏走出。
滿臉愁容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心裏有些失落,她來這兒伺候著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沈忘川一次也沒有來過,沈無憂卻顯得格外的平靜,可笑容不多,行屍走肉地吃喝拉撒,也沒問過沈忘川來不來,什麼時候來這之類的問題。
即使不明說,她也知道,這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了。
沈無憂腿上的槍傷已經愈合,斷裂的膝蓋也愈合得差不多了,不再疼了,可就如沈忘川所說的,她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般能跑能走了,她每天都得躺在床上,連上廁所或者洗澡都要黎嬸扶著。
這十幾年來練就的一身功夫,再也用不上了,她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廢人。
自從上次分別後,沈忘川後來給她來了通電話,告訴她森遲和梓涵都安然無恙,她終於安心了,可那以後,沈忘川好久都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過了。
她有預感,今晚,他一定會來。
那麼,有些事,就應該來個了斷了吧。
扶著床鋪,她勉強的從床上站起,拖著瘸了的腿慢慢地走到房門處,反手把房門反鎖,然後走到櫃子前,在最裏邊的抽屜裏翻出了一份文件,坐在地上,出神地看著它很久。
這是當日沈忘川留給她的離婚協議書,她一直舍不得在上麵簽字。
寥寥數筆,斷的,卻是她十幾年的守候……
不容易啊。
可當她回頭張望,那份青澀的愛情已經有些朦朧,甚至扭曲變樣了,唯一讓她刻骨銘心的就隻剩這些日子以來的傷害,摸著平坦的肚腹,看著上麵沈忘川簽好的名字,剛勁有力的字體,卻硬生生地把她心頭的那根筋挑斷,這麼長的日子以來,她第一次放任自己的淚水。
她好恨,恨自己的執著,更恨自己抓著回憶卻把當下的很多人傷得體無完膚。
偌大的房間裏,沒有其他人在,隻有她自己,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大聲痛哭,把積壓的心底最深處的悲傷用淚水和哭聲發泄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忘川終於來到了房門前,腳步還沒踏近,遠遠地就聽見了她淒厲的哭聲,心底大慟,雙掌在兩腿側緊握成拳,鼓起勇氣想要把門打開,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無憂,你在裏麵幹什麼,開門!”沈忘川急了,猛烈地拍打著房門。
沈無憂渾身一顫,抱著那份離婚協議書不知所措地從地上站起,瘋狂地在房間裏翻找著什麼,聽見了裏麵東西掉地的聲音,沈忘川更加的焦急了,拍打的力度越來越大。
最終,沈無憂在床頭櫃的地方找到了一支鋼筆,下筆的瞬間終究帶了幾分猶豫,心一疼,咬咬牙就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個名,三個字,徹底地斷了她對他十幾年的等待和守候。
沈忘川撞門而入的瞬間,看見的就是她淚流滿麵地站在床邊,手裏拿著一份文件,一支鋼筆落在她的腳下。
沈忘川瞬間大震,飛快的衝過去把她手裏的東西搶了過來,怒不可遏地吼:“你簽的是什麼?”
“我答應過你,隻要紀寧時跟白昱之解除婚約,我就立刻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