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川若有似無地抿唇輕笑,把手裏的衣服遞給她,“換上吧,我們立刻就出院。”
沈無憂毫不猶豫地接過,麵無表情地把衣服抱在胸前,“你先出去好嗎?”
沈忘川神色微沉,眉頭輕蹙,“無憂,我們是夫妻。”
很快就不是了!
沈無憂不願意張嘴說話,她似乎堅持著用這樣的方式疏遠他,讓他知難而退,沈忘川無奈地歎口氣,轉身出門。
等沈無憂換好衣服後,阿燦已經來到病房外,沈忘川讓他拿行李,而他卻彎腰想要抱著沈無憂下樓。
“不要,我自己走。”她推開他,語氣並不友善。
阿燦提著行李,尷尬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跟了沈忘川那麼久,什麼時間見他這麼低聲下氣過,更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聽話,你的膝蓋骨如果再受到什麼刺激,傷口愈合得不好情況會更糟!”沈忘川把她的身子環在胸前,低聲道。
沈無憂瞟了眼想看又不敢看的阿燦,主動抱住沈忘川的脖子,默許他這麼做。
眼看沈忘川的臉色不再那麼陰鬱,阿燦終於鬆了一口氣,等他把沈無憂穩穩地橫抱起來時,阿燦主動跟在他們的身後,坐上電梯,離開了醫院。
在沈無憂的再三要求下,沈忘川並沒有把她帶回沈家,而是回到了他們很久沒去的東郊,他們分居的這幾個月,沈無憂住的地方並不是這兒,沈忘川不知道她這麼想回到這兒來,是為了什麼……
“阿燦,你先回去吧。”
沈忘川抱著無憂,在房子的門前對阿燦如實說,後者恭畢地點頭致意,看了沈無憂一眼,快速離開。
阿燦走後,沈忘川便垂眸,炯炯地看著她,小心翼翼發問:“要在廳上坐坐還是回房間休息?”
沈無憂依偎在他的胸前,“我想一個人在這兒養傷……”
沈忘川正抱著她上樓,聽見她的話,挺拔的身軀一顫,腳下的步伐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不可能!”
“讓黎嬸過來就好,有她在,就有人照顧我的日常生活。”
“你非得拒我於千裏之外麼?再難過的事情都總會有很多的解決辦法,為什麼非得要這樣?”沈忘川懊惱地把她抱進,低聲咆哮。
沈無憂的心在揪疼,再也不願跟他說話。
一直到傍晚,他都陪在她身邊,一句話也沒說,就是靜靜地坐著,突然來了通電話,事情似乎很急,他在她的額頭落下匆忙的一吻,迅速離開。
沒一會兒,黎嬸便由他手裏的人親自接了過來。
……
沈忘川接到了淩山電話,馬上去了沈氏,總裁辦公室裏幾乎站滿了沈家的人。
沈忘川從他們讓開的路裏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坐下,迅速打開電視,幾乎所有的新聞都在報道紀寧昭被槍殺的案子,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新聞上附帶著照片,雖然打了馬賽克,可依然能夠辨別這內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忘川手裏緊握著遙控器,臉上的表情已經到了瘋狂的臨界點,現在,他腦袋裏想到的唯一一點就是,有人想要用這宗新聞把某些事實掩藏,換句話來說,這宗新聞並不是真相的全部。
“我讓你們去查的事情怎麼樣?”
“少爺,昨晚跟著顧先生一同出發的人全都不見了蹤影,我們去過顧先生的家裏,可沒人開門,辛小姐更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人群裏,走出一個人,如實地告訴他。
沈忘川的心愈發的感到不安,紀寧昭之死,顧森遲、辛梓涵的人間蒸發,兩件事到底有什麼關聯?“鈴鈴……”
突然,沈忘川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揚手讓辦公室裏的人全部離開,然後才焦急地按下接聽鍵,“森遲?”
顧森遲聽出了他的緊張,看了眼床上好不容易睡過去的梓涵,悄悄地走到大廳裏,道:“忘川,我必須離開然城一個月,你讓手裏的人別攔著!”
聽他這麼說,沈忘川就更加的感到玄乎了,問:“到底怎麼回事兒?梓涵呢?”
顧森遲眸色一深,他答應過辛梓涵不說,就不說。
“梓涵安全了,就在我身旁,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回來再說。”
他不確定一個月的時間是否足夠讓辛梓涵明白他的心,可他必須爭取在短時間內用另外一種感情地衝淡她所受的傷害,不然,這輩子她都沒辦法從那段屈辱裏走出。
沈忘川急切地追問,顧森遲卻果斷地掛了電話,傍晚時分,帶著辛梓涵坐上飛往倫敦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