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沈忘川找來的人,醫院裏的人都不敢反抗,唯有順從地把沈無憂推進了手術室,朱醫生立刻做了手術前的清洗工作,邁進了手術室。
沈忘川焦慮地在手術室的門外踱步,手裏的人已經被遣散,他不想把這事情弄大。
手術足足進行了三個小時有多,朱醫生第一個從手術室裏走出來,沈忘川挨著牆壁等候,看見人出來了,立刻就衝上去,心髒的跳動就要爆炸了,問:“她的情況怎麼樣?”
朱醫生把口罩從臉上除下,“大少爺,恕我直言,她的腿不可能像正常人一般行走了。”
沈忘川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茫然地問:“為什麼不能像一般人那樣行走?”
“她的膝蓋本來就受過傷,加上子彈深入了她剛愈合不久的骨頭之間,加上激烈的撞擊,她的膝蓋骨已經裂了,如果愈合得順利,她或許還能夠平穩地走路,可是再也不能跑了……如果愈合的情況不妙,這條腿就等於廢了!”
這時候,護士和其他的醫生從手術室裏把沈無憂推了出來,身上已經換好了幹淨的病服,腿上的傷也已經包紮好了,明明看起來好好的,為什麼會不能走了呢?
朱醫生想要拍拍他的肩,好生安慰一下,可沈忘川的情緒已經激動到了極點,揚手用力地把他伸過來的手掌揮開。
朱醫生重重地歎了口氣,道:“我在美國有個朋友在骨科方麵很有研究,或許他有辦法能夠治好少奶奶的腿,遲些我聯係他吧。”
沈忘川輕點了下頭,腳步匆忙地跟上前去。
他說過,他不會讓她變成瘸子,他一定會找到好的醫生把她的腿給治好。
翌日清晨。
沈無憂從混沌的睡夢中幽幽轉醒,刺鼻的藥水味讓她感到十分的惡心,睜開眼,入目的是醫院病房粉白粉白的牆壁,還有簡單的房間設置,唯一的不同就是床頭上的一束百合花,還有趴在床邊淺淺入睡的男人。
她微微動了動身體,左腳立刻傳來錐心的疼痛,喉嚨深處不受控製地發出呻.吟。
沈忘川朦朦朧朧地聽見了什麼聲音,睜開懵忪的雙眼,便看見沈無憂躺在床上,出神地看著他,眼底一片淒清。
心一疼,他故意忽略了心底的猶豫,俯身湊近她,笑著說:“哪裏不舒服?”
沈無憂又看了他半晌,終究不願意跟他說話,後來幹脆側躺著避開他熾熱的注視,沈忘川一愣,坐到床上,不管她是否在聽,不管她是否聽得見,一個人靜靜的講話。
“如果你沒覺得哪裏不舒服,我明天就接你出院……我不想騙你,朱醫生說你的腿可能再也不能像平常人一樣跑步,甚至連平衡著走路都有困難,我想帶你去美國接受治療,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瘸了一條腿。”
沈無憂實際上是聽著的,藏在被窩裏的雙手因為他的話而不自覺地往包紮著厚厚紗布和左腿抹去,心裏有些慌,算不上是疼,就是堵得慌。
“梓涵呢?我要見她。”沈無憂突然開口問道。
沈忘川不動聲色地麵露驚慌,經曆了這麼多,他再也不敢對她處處隱瞞,道:“森遲和梓涵,從昨晚開始就一直聯係不上,已經派人去找了,最快中午有消息。”
“……”
“無憂……”
沉默半晌,她再一次開口,“我想立刻出院,我不要呆在這裏。”
“留院觀察一天再走,好麼?”
“不好,我立刻就要走!”
沈忘川深沉的目光在她決絕的臉上聚焦,久久的,妥協了,“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在這裏等我。”
沈無憂不吱聲,當聽見他漸漸遠走的腳步聲,她才掙紮著從床上坐起,拿起床頭上的電話,撥通了辛梓涵的號碼,連續撥了幾次依然是處於關機的狀態,她又給顧森遲打電話,他的手機也是關機。
她的心悶悶的,強烈的預感和不安總告訴她,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沈忘川給她辦好的出院手續,來到房門前便看見她拿著手機不斷地打電話,他並沒有立刻衝進去質問她是不是不再相信他的話,而是站在門外靜靜地聽著病房裏的動靜,直到再也沒有任何聲響才走進。
看見他的身影,沈無憂慌忙把電話藏到身後,一副心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