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殷冷冷的掃了掌櫃一眼,再不想多費口舌,從腰上解下錢袋,隨手扔到了掌櫃麵前,頭也不回的離了客棧。
掌櫃如釋重負,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久久緩不過勁兒來,許久,一雙小紅靴子從樓上的廂房下來,慢悠悠地停在了掌櫃麵前,發出一聲輕笑:“多謝王掌櫃。”
掌櫃喘了兩口粗氣,抬頭對著那傾國傾城的女子哀怨地說道:
“海棠姑娘,若不是你囑咐我不可泄露魏公子的身份,我何苦被嚇成這個樣子!”
海棠不語,眼神環顧店內殘局,腦中已將方才的打鬥再度還原。
“看來這個魏遠,果真是對端木家的武功了若指掌…”
出了客棧的端木殷,此刻隻感覺腹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稍作調息,自行診過脈搏,猜想是方才後背著地時傷及了肺腑。
手腕處愈拖愈烈的刺痛也在時時提醒他,若再不將那根刺取出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端木殷看看越漸墜落的夕陽,剛剛恢複如常的臉色又再度黑了下來。
“你若再這麼走下去,隻會曝屍街頭。”
端木殷眉頭一蹙,茫然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身,始料未及的後退了兩步,手臂直直地指著來人,驚恐萬分的叫道:“是你!”
……
魏遠悶悶不樂的跟在陳嘯身後,臉拉的老長,嘴巴繃得死死的,與平日裏聒噪的行徑大相徑庭。
陳嘯再複走了幾步,終是覺得不習慣,猛地停駐轉身,一氣嗬成,叫尚來不及反應的魏遠險些撞了上去。
魏遠張牙舞爪的穩住腳步,搔搔後腦勺,有些摸不清狀況的喚道:“二爺?”
“嗯。”
陳嘯回答的簡潔卻也及時,反倒更讓魏遠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您有何吩咐?”
“……”
陳嘯默不作聲,隻是莫名其妙的盯著魏遠的臉看,叫魏遠不禁有些心虛:難不成自己將吃了一半的紅燒肉夾給他的事暴露了?
魏遠摸摸下巴,極力地強裝鎮定,等著以不變應萬變,反正鐵了心的不打算承認此事。
可到底是魏遠想得多了,對於陳嘯的沉默,終極根本不過是因為他不善言辭。
他見魏遠消沉,本想出言安撫卻不知如何開口,隻好認認真真盯著魏遠的臉出神,妄圖能憑借魏遠那張熟悉的臉喚起自己往日的記憶,好回想起魏遠平日裏是如何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沒準能借鑒二三。
可惜,陳嘯對著那張冷汗直冒的臉,想起的都是這廝整日裏油嘴滑舌的樣子,而他那時說得話也全是些不著邊際的黃腔濫調,實在是毫無半點借鑒可言。
是以,陳嘯到最後也沒說半個字,倒是魏遠率先沉不住氣,又開始打開了喋喋不休的話匣子。
陳嘯雖什麼話也沒說,可好在陰差陽錯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聽著魏遠巴巴得吹噓著自己那一拳的厲害之處,陳嘯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轉身又自顧走了起來。
這次魏遠倒沒有像之前那樣安靜地跟著,已然恢複了平日的走路模式,一邊忙著追趕陳嘯的腳步,一邊興奮地比手畫腳,說得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