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卷雲舒。
吹亂的青絲,欲迷人眼,揚起的白袍,盡述風月。
“端木風玥!”
端木殷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人。
聽說是一回事,而見到又是另一回事,被告知死了三年的人突然站在自己麵前,端木殷心裏除了驚悚就隻剩下了失望。
弄堂無視端木殷的反應,溫潤如玉地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怎麼,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端木殷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動了動唇,才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你竟然真的沒死…”
“喔?我沒死你很失望嗎?”弄堂咧唇:“你不用如此,要知道,有人可是會比你更失望。”
端木殷此時哪還聽得進弄堂的話,腦中隻剩自己與家主之位失之交臂的情景,不由得胸口一緊,噴出一口血來。
這一噴倒噴了弄堂一個措手不及,他意外地看著方才還好好站著的端木殷一個趔趄半蹲到地上,茫然地抬起食指在臉上抓了兩下,心中不禁佩服起魏遠天生神力。
他知道端木殷之所以這樣,是被魏遠一拳打飛了出去,可他沒想到,魏遠是真的敢下黑手,這一拳打在腹中,不似打在胸口那般直接導致心肺出血,臥地不起,可也決計不會多好受。
弄堂抱胸而立,眼看端木殷的呼吸隻見出不聞進,有些傷腦筋地抿了抿唇,末了還是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端木殷眼中捕捉到的最後一點清明,便是弄堂信步向他走來,嘴角帶著一絲悵然所失。
端木殷想,他完了。
“我以為這小子是有幾分真本事的,沒成想這麼不濟事。”
海棠從街邊出來,站到弄堂身旁,與他一起俯視地上不省人事的端木殷。
弄堂輕笑:“端木殷這個人確是有些能耐的,隻不過人外有人。”
海棠瞄了弄堂一眼,不以為意的道:“看不出,你對他評價還是不錯的。”
弄堂回以她一個寵溺的眼神:“我就事論事而已,這個人在端木草廬並非什麼討喜之人,待遇不比我之前強到哪裏去。”
“喔?惺惺相惜啊?”
弄堂苦笑:“算是吧。”
海棠挑挑眉,對著地上的端木殷拱了拱手:“這人怎麼辦?”
說著弄堂便又歎了口氣道:“還能怎麼辦,綁起來,帶回去。”
海棠多半也料到了弄堂會這麼說,丟了個白眼兒給地上的端木殷,沒好氣的抱怨道:“算你走運!”
弄堂揉了揉海棠的頭發,然後彎腰下去將端木殷拉起來扛到肩上,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海棠並沒有跟上來,回頭見她一雙小紅靴子在那裏別別扭扭的搓來搓去,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
弄堂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長籲了口氣,將端木殷往身上顛了顛,單臂揪住他的腰帶又折了回去,一把拉起海棠半垂的手才再度前行。
“你啊,總是在這種時候使些小性子,我這次不是提前將事情告訴你了嗎?你又怎麼了?”
海棠悶悶的道:“我以後出門還是易容的好。”
弄堂挑眉看她:“怎麼?”
海棠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沒什麼,看到了些似曾相識的嘴臉。”
弄堂不語,海棠縱是全心全意的愛他,也依舊對自己的過往有所保留,可他卻沒立場抗議半分,因為,他又何嚐不是這樣。
“想易容便易吧,反正,你在我眼裏,始終都是一個樣子的。”
海棠一怔,隨即抬頭對上弄堂含笑的眼睛,抿了抿唇,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