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聽到還有下文，程遠程的小臉兒瞬間耷拉了下來，他就知道沒那麼簡單，要明白，凡是所有“但是“之前的話，都是廢話！
程遠程想著，不悅的掘起小嘴兒：“海棠姐姐，大晚上就不要說那麼掃興的話了！你們不妨先回來，明天再說啊！”
海棠歪頭思索，覺得是這麼個理兒，便一口答應道：“好吧，那你們明日去武場找我！”
“是是是！”
兩顆小蘿卜頭似小雞啄米般得點頭，隻等他們二人先行進門，後腳便開溜。
海棠沒再說什麼，聳聳肩便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反而是弄堂走了兩步便停下來，轉頭含笑看著牆頭上的兩顆腦袋道：“我近來研製了一種新藥，若是明天早上晨練我沒見到你們兩個，你們日後喝水時可要仔細些。”
弄堂說罷，深深地看了程遠程一眼，而後便一刻也不多待的轉身離去。
院牆上，蘭草搖擺，風冷，人更冷！
眼見著海棠與弄堂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程遠程與蓮九卻仍一動不動地趴在院牆上，大眼瞪著小眼，誰都沒有勇氣跨出一步。
“小少爺，我們…還去嗎？”
“去…吧？”
“上次，你拉了幾天？”
“三天？”
“我也是。”
“…那不去了吧…”
“嗯，那咱們？”
程遠程複雜的與蓮九對視一眼：“回去睡覺吧，明天要卯時起床，我去叫你。”
“哦。”
蓮九聞言開始慢慢吞吞的往下爬，好容易落到了地上，正欲回房，卻見程遠程依舊憂鬱的趴在院牆上，直直的望著遠處怡紅院的方向。
蓮九歎了口氣：“此時翡翠姐姐應該正在數錢。”
程遠程複跟著歎了口氣，從懷裏摸出一個小荷包，惋惜的接道：“是啊，不過我倒是又可以買馬蹄酥了。”
蓮九舔舔嘴巴：“你已經有五兩銀子了嗎？”
“唉！”
程遠程將小荷包收起來，幹脆利落的轉身跳下院牆，就地蹲下，托著下巴回答：“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看不了翡翠姐姐跳舞，我就隻能去買馬蹄酥了！”
蓮九偷偷地吐吐舌頭，她忘了告訴程遠程，看翡翠姐姐跳舞的席位前幾日已經漲價了，變成了六兩銀子。
還有，其實比起看跳舞，她還是更喜歡馬蹄酥，最起碼鳳家的馬蹄酥從來沒有漲過價，一直都是五兩銀子一包，而翡翠姐姐的席子錢已經從二兩銀子變成六兩了。
程遠程一副為情所傷的模樣，晃晃悠悠的走了幾步，突然察覺身後的小尾巴並沒有跟過來，回頭，卻見蓮九同樣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抬頭舉頭望月頓生感慨：“翡翠姐姐果真乃人間尤物，男女通吃，唉。”
程遠程學著街上那些困頓舉人的模樣，一步一歎息，又走幾步，苦著臉回頭叫道：“小九，你再不走，我就不知道念什麼詩了！”
蓮九又是哦了一聲，拍拍方才趴在牆上時沾染的汙漬，小跑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