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莫名其妙的盯著海棠,古怪地道:“姑娘怕是想多了,百裏醉是何等上品,我們做奴婢的,又怎麼能有機會嚐得到,您還是莫要說笑了。”
海棠興奮地小臉瞬間耷拉下來,掃興的嘟囔道:“什麼嘛,就連在東宮也是喝不到的啊。”
芙兒見海棠無精打采,麵露不忍,動了動心思便附耳與海棠身邊,小聲念道:“姑娘莫要失望,其實太子的……”
海棠聽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人也恢複了神采奕奕:“對喔!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她說著便拉過芙兒用力抱了一下,在對方一頭霧水中笑眯眯地搓了搓手,然後便朝青鳥院跑去,她要去告訴弄堂,晚上有酒喝。
看海棠跑遠了,芙兒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殿下也是奇怪,既然想送海棠姑娘酒喝,又作甚的這般扭捏?大費周章!”
嬌嗔一句,芙兒回想起海棠那興奮地樣子,又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弄堂!弄堂!弄堂弄堂弄堂!”
弄堂無力的打開房門,苦笑著盯著院外的不速之客問道:“怎麼了?大清早的就這樣鬼叫!”
海棠像隻聒噪的小麻雀,嘰嘰喳喳的撲棱著翅膀來到弄堂跟前,嘰裏咕嚕的對他耳語了一番。
弄堂先是皺眉,而後又一臉審視的瞅著她問:“這是誰告訴你的?”
海棠眉飛色舞的回答:“就是芙兒啊,我們院裏跑前跑後的那個小姑娘。”
“芙兒?”
弄堂腦海裏勾勒出一個丫頭的剪影,然後戲虐的看著海棠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早去早回就是。”
“嗯。”
海棠甜甜的應著,下一瞬便沒了蹤影。
弄堂挑了挑眉,暗忖:芙兒應該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才對,怎麼會告訴海棠,殿下將桃花釀藏在了哪裏?
少頃,那白袍少年望著太子寢殿的方向,輕哼一聲啐道:“裝腔作勢!”
……
杜寧蹲在暗室的一處牆角,苦著臉看著對角方向的一大缸墨綠的汁液,暗暗吞了吞口水。
“這東西是弄堂送來的?”
“是。”暗衛如實道。
“讓我用這個泡澡?”
“是。”暗衛沉默片刻再次回答。
杜寧更愁了。
“還交代什麼了?”杜寧不死心的追問。
暗衛這次消聲了更長的時間,然後猶猶豫豫的道:“弄堂先生說,若是殿下不肯入藥,他有的是辦法讓您自願進去。”
這下杜寧絕望了,他心如死灰的朝一旁的暗衛揮了揮手,視死如歸的將門閉合,最後咬牙切齒地扒光了衣服,一腿邁進了墨綠色的醬汁裏。
“去您令堂的,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黏!”
“我日!還是滑的!”
“弄堂你個王八蛋!這他媽怎麼還有會動的!”
就在杜寧被丟到暗室裏享受不知名的藥浴時,東宮失竊了。
太子妃的陪嫁,清酒——桃花釀,盡數被挖出。
杜寧頂著一頭翠綠從暗室奔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可今日不知怎的,他隻感覺通身氣血順暢,就連身上的幾處舊傷患處都略感輕鬆。
太子妃蕭蓉聞訊姍姍來遲,觸及地上的一片狼藉,隻是微微皺了皺眉,複看到一旁杜寧的形象,臉上卻再也掛不住已有的端莊,掩麵哄笑。
杜寧不解,本想上前詢問蕭蓉怎麼了,卻不經意掃到了周圍其他人的表現,皆是分外辛苦的憋著笑意。
杜寧暗叫不好,不再管麵前遍地是桃花釀的酒壇子,撒開腿便朝寢殿跑去。
不時隻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響徹了整個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