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有些心虛,嘴硬道:“那又如何?反正你不是早已經算好了時機,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嘛!”
“咦?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杜寧反駁。
“剛才明明就是你……”
說到一半,海棠突然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
她懊惱的瞪向杜寧,這廝方才故意岔開話題,就是在等她不打自招!
杜寧嬉皮笑臉的接下對方不善的眼神,故作無辜:“你瞪我做什麼?那句話確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我可沒回答。”
海棠暗暗覺羞,又找不到辯解的理由,悶悶的坐在藤椅上,一聲不吭。
杜寧這廝並未因惹惱了海棠就安分守己,反而得寸進尺地道:“說吧,你自請下來查探,又故意露出馬腳到底是為了什麼?”
“哼。”
海棠將頭扭向另一邊,不理杜寧的問題。
杜寧訕訕的用食指撓了撓臉頰,不死心的自說自話:“你不回答…那我就猜猜看好了。”
杜寧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致盎然的開始了自己的推測。
“弄堂武功盡失,身體羸弱,貿然闖進一個不熟悉的暗道的確不安全。”
杜寧自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表示了對自己的肯定,繼續道:“雖然你們隻有兩人,除了他就剩你了,可我從這幾日的觀察發現,以弄堂的為人,哪怕此事作罷,他也決計不會讓你以身試險的。我說的對嗎,海棠?”
海棠的心莫名的慌了一下,亂了節拍。
她細微的呼吸變化,叫杜寧心底悄悄笑彎了腰。
以海棠對弄堂的心思來看,她做出這樣的反應,著實是給杜寧吃了一顆定心丸,證實了他猜的方向是對的。
杜寧猶豫了片刻,將剩下的想法一口氣脫了出來。
“所以,孤可不可以猜,你能出現在這兒的理由之一,就是弄堂知道以你的身手,定能平安無事的出去。”
“孤還猜,這第二個理由,是因為你想讓本太子對你心存芥蒂,好讓你日後可以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對孤避而不見,從而有效的隱藏起你心裏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海棠突然感覺後頸一涼,緊張的盯著杜寧的一張一合的嘴巴,唯恐他將自己的全部想法都宣之於口。
杜寧低頭朝她笑了笑:“至於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嘛!”
海棠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胸中大駭:他不會真的已經知道了吧?
隻見杜寧夾起自己的肩膀提了一口氣,賣了好半天的關子,最終還是垮了下來,無可奈何攤了攤手道:“這個孤還真猜不出來!”
杜寧看著海棠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不由得苦笑:“孤實在想不出,究竟會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或物,竟能讓一個之前素未謀麵的姑娘,將孤視作豺狼虎豹,費勁心思的想要避之千裏而猶不及!”
杜寧正說著,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兀的湊到海棠麵前,認認真真的觀察起海棠的樣子來。
“我們之前,真的從未見過,對吧?”
海棠被他突如其來的近身嚇得險些從藤椅上翻過去,小心穩住自己的平衡,海棠拿食指,戳了戳杜寧的肩膀,示意他退後一些。
杜寧複再細細看了看她的五官,才不情不願的後退了兩步。
“不過,老實說,你這模樣看久了,孤竟也覺得有些熟悉…莫不是我們以前真的認識?”
杜寧說著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雙手緊緊護在胸前,退離了她老遠,花容失色的道:“難不成你之前對孤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致使孤受到刺激失憶了?你此番前是怕孤想起來,找你問罪是不是!”
杜寧想著竟漸漸覺得自己說的都是真的,臉上的表情變得稀奇古怪,臉色也幻彩紛呈。
直至最後看向海棠的眼神,像極了一個癡情女子在看她的負心漢。
海棠活到這麼大,竟第一次有了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她和杜寧大眼瞪小眼的四目相接,竟生生被那個哀怨的眼神看得心虛了起來。
海棠恍然間覺得,也許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是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