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我…啊!”
“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啊!饒命…饒…啊!”
……
晦暗的火光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跳動,四周凹凸不平的石壁在忽明忽暗的光芒映照下更為壓抑。
杜寧腳踩長桌,背靠藤椅,雙臂交叉而放,將頭自然而然的向後仰去,像在平躺而眠。
可他輕輕敲彈手肘的指肚卻昭示著,這人不但是清醒的,而且還很愜意,仿佛是在欣賞一首沁人心脾的曲子,還不忘和韻起拍。
殊不知杜寧這一舉動,是對隔壁石室源源不斷傳來的嘶吼和叫罵聲最大的諷刺。
“哼。”
杜寧冷笑:“這一個個的,氣力要高不高,嗓門要低不低,說是兩撥人,如今混在一起,喊得跟打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一樣!”
他將腦袋四下轉轉,鬆了鬆筋骨,懶洋洋地墨跡:“若說平日裏,大肆調度暗衛刺殺孤的話,老三向來擅用車輪人海,攻守益彰;老二則喜歡出其不備,趁火打劫。”
“嗬…孤原本以為,這兩人府上的暗衛大相徑庭,各有所長,其自身的高低也參差不齊,就算成不了死士,過程也一定很精彩,可惜……”
“唉…”
杜寧長歎一聲。
他將頭轉向左邊,視線正對著石室的門洞,撒嬌似的抱怨:“你聽聽,就連咒罵和討饒都嚷的一成不變!過程雜冗無趣,內容陳詞乏味,孤還能指望他們做出什麼有意思的事兒?不死完就謝天謝地!”
杜寧長袍一撩,將腿收起來,身子自發的靠向藤椅左邊,兩隻手臂隨意的搭在椅背上,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樣。
門洞外的人沉吟片刻,大大方方的現了身。
“見過太子殿下。”
見進來的人是廣袖羅裙明媚可人的海棠,杜寧眼中閃過了幾分差異。
“是你?”
海棠愕然,複偏頭斜眼的指了指自己,猶豫的問:“殿下不知道是我?”
這次輪到杜寧困惑,他也學著海棠的樣子偏了偏腦袋斜眼道:“我該知道是你?”
“那殿下方才是在叫誰聽?”
杜寧理所應當的回答道:“自然是弄堂。”
海棠挑眉:“為何?”
杜寧感覺有些好笑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他道:“孤覺得於你們二人來講,發不發現這暗室有且隻有兩種情況!”
海棠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目不轉睛的杜寧煞有其事的舉著兩個手指頭從她麵前滑過。
他道:“其一,你們兩人中,弄堂率先覺察出後院布置的玄機,然後循著點點蛛絲馬跡找到這裏!就是你下來的地方。”
杜寧朝海棠點轉頭示意,說明自己講完了第一種。
海棠聽杜寧說到她下來的地方,眉眼見乍現少許詫異,卻並未打斷他。
杜寧繼續道:“其二就是,你與弄堂……自始至終都發現不了這暗室的存在!隻此兩種!”
他再一次伸出兩個手指頭強調。
海棠臉上起初已漸露不少得意之色,隻等聽著自己被誇獎。
可事違人願,在看見杜寧再次滑過的兩根手指時,海棠的好心情瞬間便消失的蕩然無存。
她不服的嗆聲道:“憑什麼我就不能率先發現這水下有暗室啊?”
杜寧攤手反問:“那這裏,果真是你自己發現,然後找來的嗎?”
海棠語塞,站在那裏支吾半天也沒敢點下那個頭去。
“就你聰明行了吧!”
她沒好氣的翻了白眼嗆聲,然後自行拉過一張藤椅坐下。
“看來不管是我們兩個誰,你都已算準了時間坐在這裏等了。”
杜寧淡笑不語。
“如何做到的?”
杜寧避目不談,轉而老謀深算的反被動為主動的道:“暗室是弄堂發現的,下來的卻是你,這麼說,弄堂是真失了武功不假,而你?”
他睨眼道:“以你的輕功,若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孤眼前過去,輕而易舉,可現實卻是孤輕而易舉的便發現了你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