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上邊的紋路很明顯找不到可以作為中心的對角線,所以我想,這葉子應該被斜著裁過了。”
弄堂安靜地聽海棠說完,輕輕拍了怕手掌。
“你很聰明,這葉子的另一半,被我拿去做書簽了。”
海棠裝作漫不經心的點點頭,然後一把將手掌收回來,放到胸口道:
“這一半送我如何?”
弄堂愣愣地點點頭道:“可以啊,不過我很好奇,你要半片葉子做什麼?”
海棠揚起腦袋,故弄玄虛:“我才不告訴你!”
弄堂無奈的搖搖頭,繼續整理藥材。
海棠偷偷睨了他一眼,見其毫無察覺,便將那半片板藍根的葉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內衫的口袋裏,緊貼胸口。
做完一幹動作,做賊心虛的海棠施展再次偷瞄戰術,見那人依舊不為所動,便又輕輕向弄堂的身邊靠了兩步。
弄堂微微垂了垂眸子,對海棠的小動作熟視無睹,卻仍舊裝做無從覺察的樣子,隻是嘴角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彎了又彎。
……
“蘇黎。”
半倚在太子寢殿門前的蘇黎,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一個激靈直起身來。
“殿下叫我?”
“去叫人打些水來,孤要沐浴更衣。”
“是!”
蘇黎欣喜若狂,足不沾地的朝外奔去。
“三天了!殿下終於說話了!”
蕭蓉聞言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便再無其他反應。手中的筆未停,頭未抬,就連寫字的姿勢都未變過半分。
素裹見狀雖是不解,卻也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
待房內隻剩了蕭蓉一人,她行至一半的筆驀地頓住,記載了密密麻麻數字的宣紙上,垂下了兩滴淚珠。
次日,闕都一隱秘的竹屋內,一襲黑衣的霍尊淡然坐在窗邊,隻見他眼中一動,隨手招來一隻雪白的信鴿,穩穩落於他肩上。
霍尊揉了揉鴿子的頭,解下它腿上的竹簽,在見到其上的內容後,霍尊的臉上久違掛起了久違的笑意。
“好小子,是塊璞玉。”
霍尊再次將那張字條展開置於眼前,隨即輕笑出聲,漸漸又轉變為爽朗的大笑。
那展開的字條上,用娟秀的字體寫道:太子以身作餌,誘敵兩批,兩方人馬,盡數生擒;皆為暗衛,諸修內功,可做死士,成敗參半。
半日前,東宮。
“聽說你懂得製藥?”
弄堂莞爾:“作何使用?”
杜寧輕輕吐出四個字:“甕中捉鱉。”
……
“所以,你就把藥給他了?”
弄堂點點頭:“為什麼不給?”
海棠惦著滿肚子的惆悵,可憐巴巴地說道:“我以為,你會用那藥換一壺桃花釀喝喝。”
弄堂愕然,不多時,他道:“桃花釀我倒是沒要,不過他答應我,送幾個沒用的人給我試藥。”
海棠聽見了新名詞,便不恥下問道:“試藥?怎麼試?”
弄堂將食指豎於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於她耳邊輕輕低語道:“噓,佛曰,不可說。”
海棠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笑著,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小手僵硬地附上自己的耳朵,似仍沒從剛才的畫麵中走出來。
他低語時的呼吸,盡數吹撫在她的耳內,不深不淺,卻正好燙的她忘記了思考。
所以,當她看到弄堂在笑時,她也隻是僅僅想到:天啊,這世上,怎麼會有人笑得這麼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