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寧的腰帶剛鬆,提著袍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雙腿跪在床上要趴不趴,實在是有些滑稽。
蕭蓉也聽見了蘇黎的話,本有些羞怯的臉上出現了不容忽視的尷尬。
她抬首見杜寧似一樽石像般愣在那裏,本想說些什麼,可張開嘴卻隻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門外的蘇黎聽出房內有異,不放心的將耳朵附在門上,試探的喚道:“殿下?”
“滾!”
杜寧惱羞成怒的聲音伴著另外一聲巨響,似利刃一樣穿透門板,直擊到蘇黎的身上,將他直接嚇退兩步,條件反射般地捂住胸口,整個人驚魂未定的盯著紋絲未動的雕花檀木大門,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而房內,杜寧雙臂拄在蕭蓉身子兩邊,將她整個人牢牢禁錮在身下,眼睛如同饑餓的猛獸,貪婪地盯著羅衫半褪的蕭蓉。
蕭蓉鎮定自若,直直得迎上杜寧的眼睛,雙眸不帶絲毫波動,如一汪死水。
漸漸地,杜寧的情緒竟慢慢平複了下來。
他稍作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抬起右手,用食指在蕭蓉的臉頰上輕輕滑過,最後勾起了身下之人一縷青絲。
杜寧將發梢置於鼻底,閉目呼吸,然後露出一抹微笑。
“暫時放過你。”
蕭蓉平躺在他身下,眼尾不屑的掃了掃他未曾挪動的左手,反問道:“喔?”
杜寧食指微曲,任指甲的發絲滑落,然後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陰陽怪氣兒的嗔了聲:
“德行!”
之後便利落的翻身從床上爬起,自行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丟給蕭蓉一個“回來再收拾你”的眼神兒,瀟灑的行至門前拉開了木門。
蘇黎恭恭敬敬地立在門外,見杜寧現身,忙將頭垂了下去。
杜寧睨去一個冷眼,大步從他身前走過。
蘇黎驀地鬆了口氣,正欲跟上,卻聽到杜寧的聲音幽幽飄過:“明日寅時之前,把府裏所有的大門都給我擦一遍!若是漏了一扇!我就把你埋進雪裏堆成雪人兒!”
蘇黎的腦袋轟的一聲變得空白,他隻不過是來通報的,無緣無故被罵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擦門?東宮這麼大,他一天之內怎麼可能擦得完!
杜寧半晌聽不到蘇黎回複,猛地站住了腳步微微側過頭去。
蘇黎忙收起自己的苦瓜臉,一本正經的應道:“屬下遵命!”
杜寧聞言,滿意的哼了一聲,複才繼續向正廳走去。
但相比之前出門的時候,杜寧此時的心情顯然是已經好了許多,五官的曲線變得柔和起來,恢複了以往溫文爾雅的形象。
隻有蘇黎叫苦不迭,偏偏隻得自認倒黴,誰叫他時運不濟,不曉得如何就撞到了太子殿下這座火山口上!
杜寧一路暢行無阻,不多時已到了正廳附近,放眼瞧去,隻見廳裏一男一女相鄰而坐。
男子身形單薄、麵無血色,但卻雍容閑雅、文質彬彬;再觀那姑娘,輕雲出岫、眉目如畫;兩人之間雖無任何交流,但隻是端在那裏各自坐著,便給人一種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之感。
杜寧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牽強,暗自腹誹:好一對金童玉女,壞了孤的好事,竟還這樣刺激孤!
海棠率先朝外瞧去,見一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少年,身著蜀錦棉袍,不怒自威,媚眼如絲、笑中帶刺的朝堂內走來。
她碰碰弄堂的袖子,眼神示意他朝外看。
弄堂見到來人,不動聲色的動了動唇角,溫溫吞吞地站起身,靜候杜寧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