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非幕吞吞口水,正欲湊近程遠程,又猛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她頓住剛要伸出去的手,甩了甩頭閉目默念道:“食色性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一連念了幾遍,沐非幕才緩緩睜開眼睛,就見程遠程放大號的俊顏近在眼前,她本能的尖叫一聲就向後倒去。
程遠程似早有準備唄,手臂一伸將她拉扯回來,笑眯眯道:“孫師父向來不是這種拘泥於小節之人,況且…你越是難過,他才越不安心,不是嗎?”
沐非幕呼吸一滯,連帶著尖叫都啞然失聲,直到被拉回到水平麵上,她才想起換氣。
程遠程見她認真思索起自己的話,接著道:“我今日送鏢途中聽說…湘城已經打起來了。”
沐非幕挑眉:“這麼快?”
程遠程朝她點點頭,拉住她的手將人從地上拽起來:“從路途看,太子應該還未到湘城,消息既然來的這麼快,就說明……”
“闕都混進了奸細。”沐非幕接上程遠程的話道。
程遠程不可置否的道:“下一步,陛下定會要沐王府交出府裏的叛徒……”
沐非幕回頭看了一眼孫庭的棺材,冷著臉道:“癡人說夢。”
程遠程彎彎唇:“我便知道你不肯,所以,已幫你想好了對策。”
沐非幕驚訝,不由得抬頭看他,問道:“還有什麼是你想不到的?”
後者聳聳肩:“有啊,比方說,我猜不透弄堂剛剛到底問你要什麼東西?”
提及弄堂,沐非幕的臉又沉了下去:“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會對這個人發怵,總之我也不喜歡他就是了。”
程遠程有些聽不明白,看著她撓撓頭。
沐非幕見他這樣,歎了口氣:“不是我,是魯師父,他找魯師父要了一個承諾,來換取還陽草成丹,好保孫師父屍身不腐。”
“屍身不腐?”
程遠程來了興趣:“你是說弄堂會製作令屍身不腐的丹藥?還用它換了魯師父一個承諾?”
沐非幕點頭:“有問題嗎?”
程遠程意味深長的搖搖腦袋:“沒有,以弄堂的作風,一顆丹藥換取天下第一機關師的一個承諾,絲毫問題都沒有,但我不明白的是……”
見程遠程遲遲不說,沐非幕有些著急,沒好氣的道:“少賣關子!”
“他怎麼會做那種藥?”
沐非幕搖搖頭:“他隻說,先前偶爾配置出來過。”
程遠程的額頭擠成了一個“川”字,秀氣的眉形也有些走樣:“你知道還陽草成丹後的名字叫什麼嗎?”
“我怎麼會知道……”沐非幕好笑。
“化石丹…”
聽程遠程語氣凝重,沐非幕便知事情不簡單,小聲問道:“那又如何?”
程遠程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這名字完全是根據它的特質而來的,這東西有很強的凝血作用,活著的人服用過後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會缺氧窒息而亡,周身血液凝結成栓,三日之後身體如磐石般堅硬。”
沐非幕臉色有些發白:“這麼說,是毒藥……”
“劇毒無比,而且無解。”
“你怎麼知道?”沐非幕問。
程遠程表情有些尷尬,但還是老老實實道:“其實…記載此藥的典籍原本並沒有失傳,隻不過是被端木家藏了起來……”
“嗯?然後呢?”沐非幕叉腰問道。
程遠程訕笑,向後退了兩步:“然後我和蓮九有一次無意中聽到端木家的人對弄堂百般羞辱…一時氣不過…”
“你們便跑到人家家裏去了?”
聽她這麼說,程遠程頓時喜上眉梢:“對對對,我跟你講,本來我們隻打算在他們那破草廬搬兩盆奇珍異草走的,誰知蓮九對著其中一個花盆兒拽了半天愣是沒拽動!我上前一看,哪是什麼花盆兒,分明是一處暗室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