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心結,時機(1 / 2)

程遠程說得眉飛色舞,見沐非幕聽得認真便接著道:“我將花盆順時針轉了半圈,隻見那堆掛滿花架子的磚牆果真分成了兩半,露出個洞口來,然後我跟蓮九就進去了,誰知裏邊什麼寶貝都沒有,盡是些子醫術典籍,我當時想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拿幾本出去糊個風箏玩玩,而其中一本便記載了化石丹的用處,但我也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沐非幕聽完有些痛心疾首的遮住眼睛,心裏趕忙念了兩句,幼子無知,誰知還是沒壓住自己那驚人的瘧氣,就這程遠程的耳朵便嚷:“你個二百五!你可知道那些醫術都是已經絕跡的孤本,放到現在,那都是上萬兩銀子的市場價!你就這麼糊風箏了?啊?”

程遠程被沐非幕一嗓子吼得有些回不來勁兒,靜立了好久才撇撇嘴道:“我當時哪曉得這些……”

“那你曉得什麼!吃飽了不餓?”沐非幕咆哮。

程遠程瑟縮:“還…還有餓了就吃……”

“……”

程遠程道:“既然弄堂配過這種藥,想來是沒多少問題的,不過我有些擔心…”

“擔心他最開始的那一粒藥用在了哪裏?”

程遠程頷首,頓了片刻道:“還陽草的事你定要保密,若是叫旁人知道弄堂會做此藥,我怕會有人上門尋仇。”

沐非幕了然,此藥劇毒且無解,又是失傳的配方,所以一旦叫人知道是弄堂調配出來的,定會引得仇人上門討債。見程遠程確是真的擔心弄堂,沐非幕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我看那人不過是心思縝密,做事通透了些,不會無緣無故地害人性命的。”

程遠程看了沐非幕一眼,還是沒有將弄堂身背血海深仇的身世說出來,隻是勉強的笑了笑,點點頭。

……

沐非幕聽到魯昭已經醒來的消息時正是深夜,少不了有些驚訝,魯昭將近七日未合目,被針了上星穴竟這麼快就醒了,果然是放心不下孫庭的身體吧,哪怕是孫庭身上已有了短時間防腐的藥粉。

沐非幕屏退了前來稟報的小瑪瑙,朝門外試探地叫道:“金子。”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低低的一聲悶音,金子側露出半截身子於門外,小心翼翼地看著叫了她名字的沐非幕,紅紅的眼睛裏除了傷心,還有愧疚。

沐非幕朝她招手,金子猶豫了半刻,小步的移動至沐非幕床前。沐非幕習以為常的往床裏側挪了一半,拍了拍空出來床榻道:“上來。”

金子的嘴唇顫了顫,還是脫掉了鞋子跟沐非幕擠到了一張床上躺下。

金子在門外守了半夜,身上已經冷透,沐非幕用被子將她嚴嚴實實的包好,然後將手腳放肆的掛到了她身上便沉沉地睡去。

金子平躺在臥,感受到自沐非幕身上渡來的溫暖,聽著耳邊的呼吸聲漸入均勻,歪頭瞧了瞧那人的模樣,視線再次回到了天花板上,眼角滑出了一滴淚。

她的姐姐,沒有怪她。

金子想著,眼中的淚水越發的不可收拾,滑落下來侵濕了枕頭,也沾濕了沐非幕靠在金子肩膀上的側顏。

天色漸明,沐非幕嚶嚀一聲睜開眼睛,金子早已不知去向,府中不時有聲音或多或少、或高或低的傳到她院裏來,沐非幕苦笑,隻有她一個人一覺睡到了天亮。

掀開被子下床,沐非幕從容的走到窗前,伸手推開那兩扇雕欄木。陽光傾瀉,翠色映眼。

“是個翻盤的好日子。”

有丫鬟聽見房裏的動靜便知道沐非幕已經醒了,敲了敲門,聽沐非幕應了一聲,才整齊的推門進來,將手裏端的盆盆罐罐放在桌上,伺候沐非幕梳洗。

“叫人去大運堂將程遠程叫來,若是他沒起來,就去找蓮九姑娘,請她親自將程遠程提溜過來。”

丫頭掩住嘴偷偷一笑,行了個禮道:“是。”

沐非幕將視線調到鏡子上,看著鏡中男裝打扮得自己,微微有些出神:自己女裝會是什麼樣子?然而這種想法也隻是在她腦中停留了一瞬。

穿上女裝,是她夢回時分常想的事情,卻是平日裏念都不敢念的,也許有一日她真的會紅裙素裹,胭脂凝妝的出現在世人眼中,可那到底不會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