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領聞言笑容僵了下來:“口無遮攔,休得造次!”
沐非幕挖挖耳朵,朝他吹了吹手指:“口無遮攔的是你吧?無緣無故地隨便咬人,叼住了就不放,難不成你也愛慕我?”
崔領聽完沐非幕上半部分的比喻,氣的幾欲破口大罵,但當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整個腦子裏便隻剩下了“驚悚駭文”四個大字。
“沐非幕,你這個死斷袖,休得胡言!”
沐非幕無辜地眨眨眼睛:“我胡不胡說,你心裏清楚,三番四次的找我麻煩,與我搭話,還知道我自幼帶著寒症身子有恙,耍不得文,弄不起武,你到底是對我有多上心!我記得我與你並不相熟不是嗎?無緣無故與我講究我家程兒的壞話,你說你不是愛慕我,我都不相信!”
沐非幕一句“我家程兒”聽在程遠程耳裏十分受用,連帶著假寐都裝不下去了,咧著張大嘴朝著沐非幕的方向傻樂。
反觀崔領此刻便有些手無足措,沐非幕這句話明擺著在顛倒黑白、胡言亂語,他卻說不出半點反駁之言,總不能說是為了羞辱你才特地調查了你的情況吧,至於說程遠程壞話更是無稽之談!眼光不好算是壞話?行吧,也算,但是從沐非幕嘴裏說出來總覺得哪裏別扭!到底是怎麼跟愛慕這個詞掛上鉤的?崔領有些茫然。
見崔領被她說的有些暈乎,沐非幕忙又加上一把火:“聽聞堂堂崔大公子年紀輕輕便中了舉人,沒想到卻連自己的所作所為都不敢承認。”
“你閉嘴!”崔領大吼,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沐非幕趁機扮豬吃虎,淚眼汪汪地看著崔領瑟縮:“我心裏就是有人了!你在凶我我也不能接受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還顫巍巍的後退了兩步表明自己收了驚嚇。
有好事者,聞言已經開始了竊竊私語:“哎?怎麼回事?”
“好像是崔大公子對沐小世子起了色心,不但跟蹤打聽人家的私事,還說了人家心上人程小公子的壞話!”
“哎呦?這麼說崔大公子也是個斷袖?”
“可不是的,這不,沐小世子剛剛婉言拒絕,他就大發雷霆了。”
“嘖嘖嘖,就是就是,你看看那惱羞成怒的樣子!”
“唉!說起來這沐小世子雖然沒有貌比潘安,但也算蜂腰削背,跟程小公子在一起倒也賞心悅目,可你再看這崔大公子......”
崔領自打開始聽見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臉色就繽紛的厲害,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看沐非幕的眼神兒也越發的淩厲。
沐非幕依舊楚楚可憐的縮在一側,顯得唯唯諾諾。
程遠程樂極心裏捧腹:“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阿穆自己吃過了輿論的苦頭,便想到了用輿論教訓別人,孺子可教!那麼接下來便是英雄救美的時候了。”
想罷,程遠程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成功吸引了別人的注意。
“咦?這不是程小公子嗎?”
沐非幕聞之精神一振,撲棱開小短腿兒飆著眼淚便朝那站起來的身子奔了去:“程程,我好怕......”
程遠程眼睛一亮接過撲麵而來的“春玉滿堂”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委屈的不得了沐非幕,而後橫眉冷對道:“是哪一位貴人將我們家世子嚇成了這個樣子?”
眾人聞聲紛紛退開,生怕受到波及,況且又是在鳳家的地盤兒,於情於理都要給程遠程幾分薄麵。
於是原本熙熙攘攘的鋪子中央,很快便隻剩了崔領一人立於原地。
此刻崔領正在躊躇該如何是好,隻覺眼前一空,流言蜚語也應聲而止,麵上喜不自勝,正欲為自己開脫,可嘴還沒張開,便又被一陰影擋住,疑惑地抬頭卻好死不死地迎麵對上了程遠程皮笑肉不笑的俊顏。
崔領有些腿軟,不由得緊張起來,這種緊張是弱者見到強者後感覺到對方散發出來的威壓而造成的呼吸不暢,心跳加快。崔領穩了穩心神,悄悄給自己壯了壯膽,迎頭道:“程小公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