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非幕揚眉笑笑,隨手甩了把劍花:“劍是好劍,可惜我不會武功,便不搶你這寶貝疙瘩了。”
魯昭嘿嘿幹笑:“就是知道這層關係,我才敢拿出來給你看。”沐非幕給了魯昭一記白眼:“一把軟劍這麼吝嗇,這裏邊也有機關不成?”
魯昭但笑不語,小心翼翼的從沐非幕手裏取過軟劍,纏回暗鞘裏。
瞧著他寶貝似的動作,沐非幕鄙視道:“這些年你和孫師父在一起,倒學了他不少賣關子的把式。”
魯昭笑嗬嗬的看他,順手從懷了摸出個蘋果問:“稀罕物,吃嗎?”
沐非幕搖搖頭,轉過身從金子手裏又接過剪刀,繼續打理花木。
“那把劍不是用鐵造的。”魯昭咬了一口蘋果,看似隨意的說道。
聞言沐非幕手上頓了刹那才恢複動作,稍稍偏過頭朝魯昭看去:“天蠶絲?”
“嘿……”
沐非幕了然,心下雖對這工藝驚豔不已,嘴上卻說著酸詞:“怪不得軟的不像話。”
魯昭哢擦哢擦啃著蘋果,明知道沐非幕是死鴨子嘴硬也不戳穿,空著的手一拄桌子,借力跳了上去,兩腿懸空坐在沐非幕左側,欣賞她滿臉不爽的對著花瓶一陣亂剪。
他坐得住,一旁的金子卻看不下去了。
“世子,再剪下去花都要禿了。”
“禿就禿了,轉眼春天就過去了,開也開不長了!”
聽見這話,魯昭一口氣兒沒上來,被蘋果狠狠嗆了一口:“咳咳咳…咳…”用力拍了兩氣,將蘋果吞下去,勉強是劫後重生,朝沐非幕飛了個眼刀:“好小子!學會指桑罵槐了!你說誰開不長了?”
沐非幕得了便宜賣乖,打死不承認自己說的話,將花瓶裏僅剩的幾朵殘枝隨意擺弄了幾下,扔下手裏的剪刀,笑得無辜:“我說的當然是花,師父你想什麼呢?”沐非幕水汪汪的眼神閃啊閃,險些讓人信以為真。下一刻卻突然像是想到了啥,一捂嘴巴:“哎呀我忘了,師父雖然保養有道,到底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了!不過您放心!在徒兒心裏,您就跟初見時一樣兒一樣兒的!吃東西從沒見過有咬不動的時候!這一點兒府裏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幾次打斷沐非幕說話不得,魯昭隻得頂著衝冠的怒發把話聽完,末了還收到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奉承!沐非幕這廂笑的花枝招展,他卻惱的想砍人!
魯昭平生最忌諱別人說他的年紀!他是五十好幾了不假,可是看著年輕啊!走在大街上哪個大姑娘小媳婦兒不得多看兩眼?怎麼從這個小兔崽子嘴裏出來,年輕就變成了牙口好的專屬?無奈這假小子雖是他教出來徒弟,更是他的主子!他想揍他!怎麼辦?這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他快忍不住了……
“師父,我們師徒兩個,好久沒有切磋技藝了。”
“機會來了!”魯昭如是想著,正愁沒有機會羞辱她,她倒自己送上門了!
魯昭瞬間恢回歸食物鏈兒頂端的身份,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近在眼前的徒弟:“你的奇門遁甲術都是我教的,還想將我踩在腳下?”
沐非幕不甘示弱,站直身體對視回去,無奈身高就擺在那裏,隻能將頭向上揚了半分,才勉強迎上對方的眼睛:“古人有句話叫做‘青出於藍勝於藍’,難不成師父忘了,你最愛的火鍋,就是我做出來的!”
一提到火鍋,魯昭的表情馬上有了裂痕,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頻率曲了又伸,一副欲求不得的樣子。
沐非幕勝就勝在太過了解魯昭的軟肋在哪裏,輕鬆壞了人家的陣仗,更得意的將頭仰得更高開始挑釁。不多時,魯昭果然敗下陣來:“幕兒……今兒晚上去“一口鍋”喝兩盅如何?”話末,沐非幕竟聽出了討好的意味。強迫自己憋住笑,沐非幕繃著臉僵硬的點點頭,然後繼續盛氣淩人的坐回了凳子上,拳頭卻攥的生緊。
金子看不過眼,忙給沐非幕倒了一杯茶,沐非幕也曉得金子的意思,將茶杯整個扣在臉上,無聲的笑了個暢快。
魯昭見徒弟的肩膀抖個不停,知道她正樂得開懷,但為了吃上火鍋,也全當自己瞎了。他這輩子算是栽在吃飯上了,魯昭搔搔後腦,靦腆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