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非幕聞言也鬆了口氣,臉上恢複了沒好氣的囂張。
“本就是我贏了,哪裏來的算是?”
“你……”
眼瞅兩人又將罵作一團,一道聲音趕忙插了進來。
“世子,小公爺,大家都是朋友,莫要傷了和氣,且誤了觀馬的雅興。”
見有人開解,一幹人滿跟著附議。
“是呀,是呀。”
“小打小鬧,過去了便過去了。”
“何苦這般較真兒,今兒這書我請了。”
“……”
秦白玉見左右好友認真勸慰,那一肚子氣兒消了大半,見沐非幕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極不情願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沐非幕摸摸鼻子,一臉無何奈何的朝眾人苦笑;看向李鑫時朝其點了點頭,靠近其耳邊小聲耳語:
“勞李大哥費心了。”
李鑫不由自主僵硬了一瞬,遂和氣十足的擺擺手,笑得勉強。
“世子客氣了,這本是朋友該做的。”
“哦?”
沐非幕含糊的應了一聲,李鑫背後已有冷汗滑落,腹誹一聲,好強的氣場。
沐非幕說完便徑自坐回了座位,滿臉笑意,心道:
“勸架都不離這觀馬,倒是好生興趣。”
偏過頭審視秦白玉,後者周身圍繞著慍惱之後的餘怒,發覺有視線投來,循著望去,見是沐非幕,冷哼一聲又將腦袋轉了過去。
“少給我裝無辜,小爺還沒消氣兒呢。”
沐非幕扁扁嘴,收回視線,也是一腔苦悶無處遊說。
偏偏是自己自找苦吃,他埋怨誰去?
“唉……”
長歎一聲,自作孽不可活,欲語焉哉?無語然也。
直至快活樓一行結束,二人之間再無交集,倒是李鑫一直在秦白玉身旁環繞,不知與其說了什麼,倒叫一臉不爽的秦白玉露了笑臉。
偷奸耍滑之人,勢必長袖善舞,是以巧言令色使其卸下心房,再趁其不備出其不意般借刀殺人;手不沾血,不可謂不高明。
“倒是麻利的很。”
走在沐非幕身旁的兩名公子哥兒聽著他小聲言語,順著目光看去,見李鑫與秦白玉有說有笑,以為沐非幕還在氣悶。
其中一人揚起手裏折扇拍了拍其肩膀。
“小公爺那性子,過不了幾日便忘了此事,到時候你二人又待重歸於好。”
“嘿。”沐非幕瞧夥伴誤會,也不多言,傻樂一聲接下話茬子。
“誰要與他重歸於好,那般容易就跟著人跑了,被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對方隻當沐非幕在說氣話,也不反駁,幹笑兩聲應和了一番,見他興致不高,似有心事,便住了口安靜的跟著。
另一人聽完沐非幕所言立於原處站定,盯著秦白玉和李鑫許久,卻並未說話,待眾人先他一步前去,複才跟上。
沐王府本就離快活樓不遠,沐非幕等人帶著一大隊錦衣衛浩浩蕩蕩甚是顯眼,有眼尖者早就開了府門等著小主子帶客回府,排場禮數做的周周到到,大門左右仆人丫頭恭恭敬敬侯了兩排,一直延伸至二門開外,盡顯大家典範。
行至府門,沐非幕隻看了一眼,便心下感慨:
“知子莫若父。”
隨即眉開眼笑,儼然是東道主的樣子,得意的神色也掛上眉梢。
“早就同府裏說了,諸位都是自家兄無需這般隆重,偏是不聽!”
話雖這麼說著,但眾人見沐非幕那得瑟的神色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這小子巴不得排場更大點兒,好昭告天下老子家就是這麼有錢!!!
“切。”
秦白玉哼唧一聲輕蔑十足,越過沐非幕輕車熟路的朝後院馬圈行進。
沐非幕見那廝依舊對他嗤之以鼻,擠了個難看的嘴臉朝其餘的人賣弄一番,複加快腳步去尋那漸遠的燒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