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舉棋的手頓住,腦海裏卻是蓮九的樣子,勾了勾唇角道,大概是我與她太像了,太相似的人反而不適合在一起。
“哦?”
琅崢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手輕輕敲打了兩下棋盤。
他抬眼與琅崢對視,嘴角微微上挑。
喜歡與否哪有什麼緣由,不過是為求心安非要撰出來一個理由罷了,心思如鳳七卻在這般問題上著了道,若非身在棋中,又怎會言不由衷。
百穀淨初的確是聰明人,聰明人相處隻需一眼便一拍即合,退婚。
區區一紙文書又怎能輕易綁住兩個天之驕子。
按規矩,鳳七如約取回定親信物,巧的是那對鴛鴦珮被從天而降的蓮九打碎了,鳳七明明有機會救下那方錦盒,卻靜靜地看著它墜到地上摔得粉粹。
大概這就是緣分吧,與蓮九的孽緣。
“你誤了我一段姻緣,那就賠我一段。”
鳳七垂下頭對著懷裏的蓮九呢喃,而當事人因為喝的七葷八素正嚎啕大睡,還無賴的往鳳七懷裏蹭了蹭。
算日子,到了蓮九出鏢時候。
日頭被雲層隱著,散了幾分清明,幹道兩旁的綠枝有一搭沒一搭的擺著,倒也叫人神清氣爽。
蓮九苦著臉從百穀淨初手上接過繈褓,再一次回頭看了看琅崢,見那人沒有一絲喚她回去的意思,蓮九訕訕的把頭轉了回來。
“辛苦你了九姑娘。”
百穀淨初依舊安靜美好,一襲白衣輕點朱砂,滿目柔情,巧笑倩兮。
“如此出塵絕豔的女子,若是當年嫁給了鳳七,那真是暴塹天物。”
蓮九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在心裏放肆的鄙視了鳳七一下。
“百穀姐姐,雖然我不喜歡你要壓的鏢,但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你。”
百穀淨初拈起袖子掩麵輕笑,聲音如鈴兒般清脆悅耳。
“我也一如既往的喜歡你這率真的性子。”
百穀淨初說完刻意用手點了點蓮九的額頭,然後歪著臉凝神看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睛靈巧的轉了轉。
“我聽聞,七爺也在這兒?”
“百穀姑娘。”
百穀淨初話音剛落,鳳七的聲音便插了進來。蓮九循著聲音正好瞥見他倒背著雙手出現在大門口,暗自腹誹了一聲妖孽。
鳳七嘴上雖叫著百穀淨初,眼睛卻直直的盯著蓮九,蓮九也不甘示弱的盯了回去,兩人各打各的心思,誰也不肯示弱。
繈褓裏傳來一聲似有似無嗚咽,引的百穀淨初明眸微微暗淡了兩分,視線轉而停留在了蓮九懷裏的繈褓上,青蔥玉指輕輕一撥,嬰孩兒粉嫩的麵孔叫百穀淨初呼吸一滯。
“這孩子喚齊柳,是前兵部侍郎齊高柯齊大公子唯一的血脈,齊師兄去的蹊蹺,這一路怕是也不太平,還望九姑娘一定要護她周全。”
蓮九安靜的聽完百穀淨初鄭重的囑托,掂了掂手裏孩童的份量,深吸了一口氣。
“百穀姐姐,你且安心,就算不為這個孩子,蓮九也不會砸了大運堂的牌子。”
那神情哀傷,眉目如畫的女子蓋上嬰孩兒臉上遮擋的繈褓,感激的迎上蓮九真誠的目光。
“我信九姑娘。”
越過蓮九順著她背後那灼灼的視線望去,意料之中的對上了鳳七那雙意味不明的眼睛,百穀淨初驀地帶著幾分小玩味似的探到蓮九耳邊。
“九姑娘,你說我和七爺相配與否?”
蓮九沒想到嫡仙兒般地女子會突然來這一出,被問的有些發蒙,不知作何回答。
那問的聲音雖小,但是卻瞞不過內力傍身的琅崢和鳳七,琅崢一副看戲的表情瞅著好友,難得沒有落井下石。鳳七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百穀淨初說的隻是另一個與他同名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