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雲把船靠到了岸邊,搭著魏然的手,帶著魏然下船,一邊笑著回答魏然的話:“回姑娘,閣主一向都好,隻是近來總有宵小來,也幸好有雲霧蓮華陣,這些人才沒擾著閣主。”
魏然一行人走到歸雲峰上,陽光正在歸雲閣上潑灑著金黃的光輝,一時間仿如聖境一般,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寧靜與安然。第一回來歸雲峰的沈醉更是看得癡了,半晌後才喃喃低語般地說了一句:“朝也清閑,晚也清閑,閑去采納看雲歸,怪不得會有這麼一句,原來歸雲峰的景色真是這麼絕美。”
“小姑娘,你來了,怎麼沒跟杜三一起來?”顧奚山看著魏然心情特別好,總覺得看到魏然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青娘,隻是青娘的美貌,魏然沒有,但那簡淡的眉眼卻似了十成。
魏然坐在椅子上,看著顧奚山笑得分外明燦,將杜瑄交給采雲抱去睡,魏然決定要跟顧奚山好好談談不得不說的往事:“顧閣主,我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顧奚山忽然就皺眉了,坐在椅子上歎氣,他就知道這小姑娘一臉壞笑,肯定沒什麼好事:“你這麼遠來,累了吧,還是先休息一兩天,然後有什麼事再說吧。”
魏然點頭,既然不說那件事,說說別的事也一樣:“那個,我聽唐小樓說,顧閣主功夫很好,而且精通醫藥天文、奇門遁甲、易經八卦,我想把杜瑄托付給顧閣主,請顧閣主在閑的時候,順手教他兩招就行了。”
顧奚山端起茶杯細細抿了一口茶,卻是先搖了頭:“杜瑄的根骨我還沒看過,看過了才能給你答複,老夫一生不曾收過徒弟,要收也得收個根骨極佳的弟子。”
“不管收不收杜瑄做徒弟,教他幾招還是可以的,顧閣主說是吧。”魏然這時候才發覺,大抵做娘的人都一樣,事事為孩子著想,處處為孩子鋪路,總想讓孩子過得平順健康。
顧奚山無奈地點頭,他一輩子輕閑自在,卻沒想到人到中年了,還要教個才兩歲的娃娃,早知道他當初應該帶兩個弟子,把杜瑄丟出去就行了:“小姑娘,你越跟杜三一起生活,越像杜三了,一樣的會算計,一樣的讓人無法拒絕。”
魏然神色一黯,拿著杯子的手就抖動了一下:“不要說我了,對了,你看這是一位朋友,來求醫的,叫沈醉。”
“小姑娘,我是不隨意行醫施藥的,你不知道嗎?”顧奚山知道沈醉是誰,當年江湖上有名的青衣公子,十三、四歲的時候執一柄寒玉為骨,冰繭絲為麵的扇子行走江湖,曾經倒還真是讓人羨慕的少年俠客。
魏然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跟小說裏寫過的那些故作高深莫測的家夥一樣,一定有很古怪的條件:“可是……嗯,對了沈醉你是哪裏不舒服,用得著來采幽山尋醫問藥嗎?”
沈醉一臉無奈:“我的手一直沒動過,你沒發現,早年前跟孤月齋的人過招時,用毒藥截了大脈,自那以後雙手就不能再動了。也去唐門問過,用的藥是很普通的毒藥,隻是截斷血脈他們沒有辦法用解藥,所以才來求顧閣主。”
“你的事,我知道,孤月齋的手段,我也解得,隻是你能拿什麼東西來換呢?”顧奚山果然在魏然期待的眼神中,說出了魏然預料之中的話。
沈醉搖頭,顧奚山什麼沒有,他實在想不出可以拿什麼東西換:“我所有的東西,隻怕顧閣主都看不上眼,不提也罷了。”
“你倒是實誠,既然是小姑娘帶你來的,我也就給這個麵子了,你的手我醫了,未來十年你就呆在采幽山聽我差遣吧。”顧奚山一臉理所當然,沈醉現在才十九歲,十年裏稍加點撥,然後再放出去必然是一代宗師了,那時候江湖裏又有風浪可看,何樂而不為。
沈醉沒想到顧奚山這麼輕描淡寫地就答應了,怔在那兒直到魏然推了他了把,才訥訥地說:“謝過顧閣主,能聽候顧閣主差遣,沈醉榮幸之至。”
顧奚山忽然想起來,沈醉的功夫同樣好得沒話說,如果治好了,將來說不定就可以把杜瑄打發給沈醉,倒也省了他的事兒了:“你先跟采雲去後麵休息,明天我再細看看。”
顧奚山講這話兒的時候,隻覺得將來會更輕鬆,卻沒想到,將來會為了教杜瑄功夫,而跟沈醉天天搶來搶去,更想不到杜瑄真是塊練武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