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宗太後？”略帶疑問的語氣。
蘇子恪搖了搖頭，笑著說：“宗太後早在生黎帝時難產去世了，現在掌權的是先陳太後的長女，公主空稚。”
鏡天是認識空稚的，這位若水國公主比鏡天大五歲，十分溫柔，隻是……
“空稚公主不是……”鏡天不禁有些猶豫。
蘇子恪眼角一挑，道：“空稚公主有啞疾。”
鏡天微微一笑：“空稚公主將若水治理的很好。”
“先陳太後去世後，若水皇帝娶了宗丞相的第三女為繼後。宗相的長女便是東景王的王妃，宗後是東景王妃庶出的妹妹。宗相權傾朝野，宗後行事卻極為低調。若水皇帝在祭祖時被暗殺，彼時宗後已懷有五月身孕，”蘇子恪頓了頓，道，“說的口渴了，有茶沒有？”
鏡天正聽的興起，忽然蘇子恪就不說了，她咬牙切齒的說：“你故意的！”
蘇子恪挑眉。
兩人眼神交戰了好久，鏡天敗下陣來，放下手裏的活計去泡茶。
鏡天家常喝的是明前龍井，水是梅花上的雪水，每年收了埋在屋後的梨花根子下，隔年冬天再挖出來泡茶喝，去年總共得了兩壇子，阡陌出門後挖了一壇子出來，正好被蘇子恪趕上。蘇子恪十分喜歡那茶，平時沒事也纏著鏡天烹兩杯，於是下午一般都是兩杯香茗，一場手談。
鏡天捧著兩杯茶出來的時候蘇子恪已經把裏屋的一個小桌子搬了出來，簡陋的桌子配上龍泉窯的粉青釉三足品茶杯，顯得不倫不類。不過鏡天和蘇子恪已經看習慣了，也不覺得什麼。
鏡天烹的茶，清香撲鼻，蘇子恪抿了一口，閉著眼睛滿足的長歎了口氣。
在鏡天的催促下，蘇子恪開口繼續講述若水國的王室糾纏。
“先帝死後，宗相把持朝政。若水朝堂上分為兩派，一派是宗相為首，認為宗後肚子裏的遺腹子是嫡子，應該由其即位，另一派是以先陳後的心腹李易許為首的，主張由空稚公主即位。”
鏡天點點頭，道：“你對若水國的朝政很了解麼……”語氣甚是以為深長。
蘇子恪無辜道：“我不了解啊，我隻曉得最後的結局是黎難即位，空稚公主與宗相共同輔佐，連他們是怎麼鬥爭出這個結果的都不知道。”
鏡天：“……”
“若水國內鬥不斷，藍新國看準了這個時機，騷擾若水邊境，以試探若水國。若水除了給予回擊，也不斷的拉攏晉國。”蘇子恪品了口茶，悠然道，“而此時，靈素郡主沈凝已離家將近四年。當年是東景王妃施計將沈凝趕了出去，空稚公主一黨便以此發難，為了安撫晉國，維持宗家在若水國的地位，王妃不得不裝出一副賢良的樣子，派人出外尋找沈凝。”
鏡天笑道：“你既然說這是一樁皇室軼事，想來東景王並沒有找回這個女兒。”
蘇子恪點點頭，道：“據說靈素郡主後頸有朵梅花的胎記，甚是好認，可是東景王妃將全國的女孩子都查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有梅花胎記的。”他勾起了一抹壞笑，“其實沈凝的母親那麼美，沈凝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裏。要是她還活著也應該十七歲了，說不好早已嫁為人婦。”
鏡天但笑不語。
夕陽已漸西沉，鏡天起身將草藥搬回屋裏。她就像聽了一個故事，故事裏人事物似乎與自己沒有關係，即使她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