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她不會再做傻事,允諾在心裏默念。
也許自己真的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她那麼恨我,她不會輕易去做傻事的,她會報複我的,她一定會的。
貳
此後的一個星期內,允諾並沒有向季磊坦白自己的感情,他還是有些擔心深遠的,還好深遠相安無事。有好幾次允諾都有看到她匆匆而過的身影,她低著頭,額前以及兩鬢的頭發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每次允諾都會停下來看著她漸漸遠去,然後心裏會變得莫名其妙的不安。他並非沒有害怕過發生什麼意外之事,他隻是想選擇自己的愛情,僅此而已,他真的不願看到有誰會遭到傷害。
又過了三個星期,允諾終於向季磊坦白了自己對她的思念與愛,字字真心,段段肺腑之言。他在結尾處問她,可以給他一次對她彌補的機會嗎?他無法想象出當季磊看著這封信時的心情,隻是在他讀到她的回信時感覺到了內心的冰冷與失望之情,像是散落一地的秋葉。她在信中對他道歉,她說對不起允諾,我們錯過了太多,我們都回不去了。她說我們在不同的時間斷層中發現自己對對方的愛,而卻在在一起的時間裏選擇傷害和放棄。她說她已經不愛了,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喪失了愛的能力了。她在信的結尾處對他說她隻想平淡地度過以後的日子,她不希望他的再一次打擾。
允諾有那麼多不舍,他繼續給她寫信,他問她,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愛我了嗎?他在信中乞求她,他告訴她真的無法選擇放棄,他告訴她他們曆盡萬苦終於可以有在一起的機會他要她不要放棄。他告訴她如果不答應和他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什麼值得追求和珍惜的。他問她他們曾經是那樣關愛彼此,那麼多苦難的日子她都不離不棄,為什麼如今卻不肯回到他的身邊讓他照顧呢?他告訴她自從恢複回憶起他就沒有一天沒有一刻一秒不沉浸在對她的思念中,他的生命中真的不能沒有她。其實當季磊讀到他的信時,她就已然動容,可是她真的害怕自己再次受到傷害,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答應與他在一起後又要怎樣去麵對。她在信中告訴他愛情對她來說是痛苦的,她在信中告訴他她怕會再次受傷,她說他不要再逼迫她了,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該怎樣選擇。她告訴他對她而言愛是依戀也是痛苦的,她真的不願再經曆一次那種被拋棄的傷害,她最後說她要靜一靜,一個人靜一靜。
允諾告訴自己怎麼能放棄?他終於不計一切不計後果地爭取要追求自己的愛,怎麼能中途舍棄呢?他看著窗外的夜空,然後低下頭,咖啡色的信紙上,一行行字跡輕輕劃過。
季磊:
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給你寫信。看過這封信如果你仍然不肯接受我,那麼我答應你,我會離開,不再打擾。
你知道嗎?生命對我來說真的像你曾對我說過的那樣:像是一場惡心的鬧劇。我本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努力就會做好每件事就能夠變得足夠堅強就能夠保護身邊的人,可是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特別努力,我希望自己變得強大,我不斷追求自己想要的或是自己定義的幸福,可是到頭卻發現那些追求往往不是錯誤的,就是會釀成不可饒恕的後果。很多時候我都會問自己,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到底有沒有意義?當然也包括這次。
你是知道的,當初就是因為我的任性我的無知才害死我的哥哥,才差點毀了深遠,當我回家看到父母拿著哥哥的照片淚流滿麵時我真的想狠狠地抽自己兩個耳光。你知道嗎?哥哥的死幾乎對我造成了毀滅的打擊。那些日子我感覺世界都塌陷了,我走在馬路上,感覺那些道路上的車都是飛著向我駛過來般。我看著周圍的人,都變得無比扭曲,然後變成哥哥最後離去時微笑的模樣。也有很多時候,我似乎都感覺不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存在,一切都變得虛無的沒有質感,走在人群中,好像會失去方向般,天旋地轉。周圍的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變得陌生,然後我真的好怕好怕,好孩子不撒謊的。我想如果我不失憶的話我真的會瘋掉的。就算是半年後當我恢複記憶後,都好後怕。哥哥的死,幾乎可以說掠奪了我生命中所有明媚的陽光。從此,我變成了一個內心留有陰影的孩子。
你知道嗎?那半年與你在一起的日子可以說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我和你像普通的男孩與女孩一樣在一起努力學習,一起玩耍,沒有憂傷更沒有傷害。日子仿佛像是開了花般的燦爛,似乎就連每天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的。我知道那段時間內你的心裏一定很難過,可是我想你也一定是比較開心比較快樂的。我真的感激你,感激你在我人生中最需要人陪的時間裏不離棄,相守相依。其實現在回想才發現,幾乎在我每一次受到打擊受到傷害時身邊都有你安慰和和照顧的身影,原來陪自己一路走過來的一直是你。
那段時日我本以為自己愛的是深遠,可是當和她終於在一起時,卻發現自己似乎並不快樂,反而空蕩蕩的覺得少了些什麼。我知道是你,可是我不願承認。是自己自私地逼走你的,是自己無恥地拋棄你,自己又有什麼臉麵想念你呢?我在心裏一直都沒有辦法將你抹去,於是小說中所有的女子似乎都變成了你的縮影。那個夜晚終於在酒吧遇見了你,我當時是又高興又氣憤,你是知道的。後來我天天去那個酒吧在夜晚送你,我那是真心的關心你。也許你並不知道當深遠知道後吞了40粒安眠藥,還好搶救及時。於是我決定忘記你,因為我真的不願看到身邊有誰會再一次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