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認真構思和考慮過小說的情節和細節,覺得好像一切都是真實的折射,都源於生活,寫起來又是那麼的親近與自然。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覺得離文字的世界那麼近離生活是那麼遙遠,更確切的說那應該是一種近乎虛幻的感覺,你會突然就分不清到底是文字太真,還是生活太假。你用筆尖去觸摸自己,去體會天野,去感知深遠,去撫慰季磊,你看著過往在你筆下流淌成一個個意義深刻的字,一行行觸目驚心的魂,一段段無法忘懷的戀,一篇篇驚心動魄的情,然後你會突然間覺得生命變得如此之輕,輕得像漫無目的漂浮的塵埃或是淡淡的薄霧,沒有了重量。生命突兀地戛然而止,沒有了喘息,失去了脈搏跳動的節奏。
絕望如黑色潮水,穿膛而過。
我看著筆下的這個沒有完結的小說,一種深刻的糾結的痛猶如一把冰錐般直接插入心底。也許故事不夠完美,敘述稚嫩,情節也或多或少存在缺陷,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心血之作,是自己與自己靈魂的裸露交流。我溫柔地翻閱著她,像是對待心愛的女孩般,我發現當自己在麵對它時無法不對自身以及自己長久以來堅守的情感信仰深深地反思。愛情到底是什麼?是天邊飄過的雲還是潮水過後海岸上留下的貝殼?人生又是否真的可以被原諒?即使是被原諒,又是否可以重新來過,宛若出生呢?每個人都曾幻想擁有樹一樣的愛情,一旦紮根便不離不棄,可是如果蒲公英擁有了愛情,它就會停止漂泊嗎?自己的愛情是選擇做沉默的樹還是勇敢的蒲公英呢?
自從恢複記憶的那一刻起,自己已然透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在自己人生最悲痛最需要被關懷的日子與自己共同走過來的是季磊。自己心裏無法忘記,最最深愛的還是季磊。自己最不願失去最深刻相戀的仍舊是季磊。內心的坑洞是因為生活遺失了她的身影。一氣嗬成的序是因為對她無比的想念。看到她在酒吧裏領舞氣的要瘋掉也是因為對她的關心在意。養成深夜坐公共汽車打量窗外更是找尋她真情的一種流露。所有的這一切,均是因為自己愛她,愛得深入骨血,難以割舍。自己對深遠的愛,更多的應該是一種固執的對少年感情的一種堅守和自以為是的延續,與其說愛上的是深遠不如說愛上的是愛情的感覺。而這種讓自己變得極端,變得瘋狂,變得歇斯底裏,變得猶如毀滅般的最後的掙紮,才應該是真正的愛情。因為愛,讓人變得沒有理智。
對不起深遠,我不願再懦弱的背叛自己的感情,就是因為我的懦弱,我不止一次的錯過了季磊。請原諒我,原諒我要殘忍地離開你,像曾經把天野從你身邊帶走一般。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多麼殘酷,可是真的請你原諒,因為在愛情麵前,我們都是如此自私。這一次,我要像蒲公英一樣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愛,哪怕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況且天知道我欠她的是那樣的多,足夠我用餘生去彌補。我想如果自己再繼續懦弱下去,那將會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也是對你的最不可饒恕的欺騙。再一次真心的懇求你的原諒,原諒我的這個決定。
生活似乎真的突然間變得透徹無比,像是被雨洗過的天空。隻是簡單的想一想自己的決定,內心就會激動緊張的跳個不停,像是第一次表白的小孩。可是我知道,自己對深遠的傷害終將會變成一塊無法彌補的傷疤或是裂痕,在我與她的世界的交界處。
玖
如果世界還沒有變得那麼讓人失望,如果你仍留戀,如果我仍懷念;如果你不曾改變,如果愛不再沉澱。那麼,我們,我們還能夠,在一起嗎?
能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