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望了公子一眼,立正敬了個禮,快步轉身進了指揮部的大門。公子輕輕合上手中的紙扇,笑意不減地來回在門口處走動著。雖然南京城內一片蕭殺之氣,大街上不時有何槍實彈的湘軍士兵來回地巡視,但是這裏的居民百姓還是毫不在意地做著自己的營生。
公子細細打量了幾眼,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經意之間,他突然發現這軍區總指揮總的大門口,居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倩影,從自己的眼前晃過。他驚疑地咦了一聲,便想出聲喚她,卻又想起什麼來,將喊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淡淡而又溫柔地多望了幾眼那個倩影。
也不知是天意還是什麼,那紅色倩影仿若感應到他的存在一般,在嘈雜的人群之中突然側目望了過來。隻隻匆匆的一瞥,她便被公子的身影定住了般,站立著動彈不得了。隻見她同樣驚疑地望著公子,一雙玉手緊緊地捂著小嘴,努力地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她她癡癡望著公子的,與他對望了片刻。身子突然輕輕動了動,想要過去,卻被那公子的一個眼神給阻了。她突然釋然,輕輕衝他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匆匆沒入人群之中。此時那名入去多時的士兵突然出現在公子的麵前,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公子讓進了軍區指揮部的大門。
大清各大軍區的指揮部都設在部隊的不遠的地方,另立一所。唯獨南京軍區的指揮部設立在南京城內。這處曾為兩江總督治所所在,後又被改建成太平天國天王府的豪華府宅,幾乎與一座宮殿相仿了。
宅院的西廂處,建有一座佛堂。那名士兵將鹹豐引到了佛堂裏,便敬了個禮匆匆而去了。隻留下公子與另一名華服長衫的中年男子背對著他。那公子在堂裏四周遊目四看了一眼,也不說話,靜靜站在那名中年男子身後,玩味地笑著。
“不知公子所何來,恕老夫愚昧,不明公子話中之意!“中年男子並沒回轉過身來,仍靜靜跪伏一尊佛像之前,誠意十足地挺立著。
那公子也毫不在意,手中的扇“嘩“地一收,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向中年男子道:“曾大帥何等豪氣,又怎麼會不知道在下所言為何呢?“
原來這跪在佛前的中年男子便是這湘軍的創建之人,曾威振兩湖的湘軍主帥曾國藩。他被弟弟死磨硬賴軟禁在這指揮部裏,雖對弟弟的所作所為大感憤怒,但是一直以來他都是對其所為無一言相勸,不乏有默許之意。不然以鹹豐如今在新軍之中的威望,任是湘軍再強大,也難以起什麼反意。
正是因為曾國藩的這種沉默,湘軍之中大部的將領都以為曾國荃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主帥的默許,才會聽從其弟的命令,集結在南京城內,欲與國防軍一較長短。
曾國藩身子輕輕動了一下,緩緩回過頭來,望了一眼來。這一望之下,頓時便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整個身子都如浸在冷水之一般。他是見過鹹豐皇帝,雖然許多年沒有進過京了,但是曾經人人望地位,要見見天子,還是很容易的。這些年來,鹹豐麵目雖有改變,但大體上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皇.罪臣曾國藩參見皇上!“曾國藩往著公子模樣的鹹豐,長身下拜道。
來人並不是別人,正是聲稱在揚州遇刺,重傷難治的鹹豐。他苦於身份行蹤暴露,無法調動各地的守軍,於借著那一劍,假裝自己被刺客行刺,幹脆將自己的行蹤徹底暴光,然後再堂而皇之地調動了蘇州與上海的軍隊。這樣一來,揚州集結大量軍隊,曾國荃也不會太起疑,更會因為他的遇刺,降低防範。還有一招,便是可以引起那在北京城的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