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幾乎將眼淚嗆出來,卻依舊撫著肚子,苦苦得支持著。許久,看到鹹豐絲毫不為所動,仍自看著她大笑不已。興許失去的意味,興許她根本就沒有笑。她整了整被自己弄得淩亂的衣裙,飄然轉過身去,丟下一句淡淡地話道:“別以為你抓住了我,曾國荃便沒了辦法。南京城現在已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你去送死了。嗬嗬.哈哈.“
看著明月將欲離去,鹹豐突然心中一動,向明月欲去的身影大喝了一聲道:“好--!朕就成全你!“說著,不知道他從哪裏抽出了曾經周秀英刺在他身上的那把短劍,舞了個劍花,倒轉劍尖,飛快得衝自己的腹部刺了下去。
“皇上.“停留在房門口許久的圖先見到鹹豐的動作,驚呼了一聲,飛身撲了過去。
“啊.!你.!“明月難以置信地雙手捂住朱唇,怔怔地望著鹹豐將短劍刺在腹部上。殷紅的血液,順著雪白的劍刃流成了一條紅線。
“這一劍,可以還你阿瑪的仇了嗎?“鹹豐艱難地向明月說道。他任何飛撲過來的圖先慌張地為自己處理著傷口,雙目定定地望著臉上一臉矛盾而又驚愕表情的明月。他期望這一劍能從明月那裏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卻想用這一劍,牽出無數頭緒,將這江南之行的千頭萬緒都用這一劍而引出來。
果然,明月似怨似痛得看著鹹豐,緩緩地將身子向後移去,小嘴裏不住地低聲念著什麼。未等圖先反應過來,便嬌一聲,飛快地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鹹豐深吸了口氣,忍著傷痛緩緩步移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圖先此時已經無法說話了,一直顫動著雙手,將鹹豐腹部流出來的魚血擦拭著。原本是因為明月突然說有幾句重要的話想對鹹豐說,他才會放她來與鹹豐相見的。卻沒有想到臨了卻突然出現了這個變故,現在他連殺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若鹹豐此時有個什麼差遲,南京又出了大事,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大清江山,又將會是怎麼樣一幅生靈塗炭的慘像?
可是鹹豐卻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緊咬著牙齒,狠狠地將短劍拔出。幸好他的衣服質地很好,刺的時候他也沒有真的想在明月麵前自盡。因此雖然拔出短劍的時候,腹部流出了不少血,卻沒有到危急生命的地步。
他推開慌慌張張為自己處理傷口的圖先,淡然道:“圖先,你馬派人去傳電內閣。就說.就說朕,微服南巡,遭刺客行刺,受傷難愈。快去--!“
“皇上.“圖先一愣,疑惑地望了鹹豐一眼,不知道鹹豐心做的何打算,遲疑著不敢出去傳命。鹹豐雖然出了大量的血,但是以他的眼光看來,並沒有危急生命的意思。若非如此,他早已在鹹豐的麵前自殺了。
見圖先還遲疑在那裏,鹹豐氣惱地罵了一句道:“蠢貨!咱們現在已經暴露,曾國荃已經有了防備,而且京裏到底是誰指使了明月咱們也還不知道。若非如此,怎麼能讓這些跳梁小醜自己蹦到台前來?“
圖先釋然,但還是有些遲疑得望了一眼鹹豐的傷口,卻鹹豐氣惱地一把推開。隻得無奈地應了聲是,離門而去。
南京城裏,曾國荃將自己的哥哥軟禁了起來。自從朝廷下令,任命自己的哥哥為內閣文教大臣這個有職無權的閑之時,他便心中感到強烈地不滿。尤其是朝廷居在任命了彭玉麟為南就軍區的司令之後,他開始決意要運用湘軍的影響迫使朝廷收回成命。因此,他將即將去北京上任的曾國藩軟禁在南京由太平天國的天王府改過來的軍區總指揮部內。
鹹豐剛離開北京,打算微服南巡不久之後,曾國荃突然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慝名電報,稱鹹豐已然離開京城,打算前往南京整肅南京的軍務。這令曾國荃頓時有些慌了手腳。因此上,他還與彭玉麟公然撕破了臉皮,將他擠到了長沙,而一直兩邊都不答理的胡林翼也讓他擠回了湖北。
之後的幾個月裏,他一直能收到那沒有名字的電,不斷傳來鹹豐的一切動向行蹤,並稱隻要他在南京得了手,朝廷馬上就可以恢複他大哥曾國藩的軍權,並且不追究湘軍的一切行動後結。這令曾國荃心裏頓時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這個暗中幫助自己的人到底是什麼人,但是隻要能令大哥得新坐上湘軍大帥的位子,其他的他都不想去追究了。
鹹豐離開的蘇州的時候,曾國荃派出去與那個暗中幫助他的人突然失去的聯係。派去接頭的人一去不回。曾國荃隱隱覺得可能是鹹豐知道了他們的行動,將他派去接頭的人抓去了。到了這個時候,曾國荃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他將自己的三萬餘舊部,忠於曾氏一族的一些湘軍舊部招集起來,將整個南京都嚴密地布控。隻要鹹豐一進南京城,他便一令下,將其控製在手,以此要協朝廷,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