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幾乎將第一次鴉片戰爭之中損毀的所有虎門炮台全部修建起來,大量從德國處購來巨型大炮一百多門,結合炮台上尚存的一百餘門老式大炮,得新完成了虎門炮台的布防。
“大人.”鮑起,隨著左宗棠一路走,突然心有擔憂地向左宗棠道,隻是又想到了什麼將吐到口中的話又咽了下去,隻是略帶擔憂的望了一眼低頭前行的左宗棠。
“鮑將軍有話請講!”感到鮑起心中的擔憂,左宗棠並不以為然地回頭笑望了一眼鮑起道。他何嚐忍心讓這兩千餘湘楚子弟葬身他鄉,到頭來怕是連屍骨都無人收埋,成為一群孤魂野鬼了。
“大人,末將始終有個疑問還請大人為屬下解惑!”說過錯鮑起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表情莊嚴而隸穆,顯見得他對於問起左宗棠這個事情顯得有些唐突。但是他卻無法想像一向談笑用兵的左大人為什麼會這要做。這太有異於左宗棠往常的性格了。
“鮑將軍是不是對左某不聽皇上調令,毅然違抗聖旨,於虎門排兵布陣感到疑惑?”左宗棠依舊談笑風生地道。既而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著炮台上忙碌的身影。
此次原本鹹豐是顧及到聯軍艦隊的厲害而特意下旨命左宗棠不得於虎門炮台之處與洋人硬碰的。以鹹豐的意思是左宗棠率領兩萬多楚軍退到韶關一帶布防,待到聯軍北上,再待機而動,攏亂聯軍後方。
可是左宗棠表麵上聽從了鹹豐的聖旨,卻在暗地裏留下了一個團,二千餘楚軍在虎門炮台之中築起了防禦工事,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這些楚軍之中無人得知,作為一名軍人,又深受武衛教導,這些楚軍將士隻知道聽令行事,其他的一切都不與他們相關。
而且左宗棠一力要將洋人拒於國門之外的做法,是受到楚軍上下認同與擁護的,他們為有這樣一個文武雙全的主帥而感到自豪。但是這一切卻無法逃過作主楚軍師長的鮑起的眼光,他認為一向盡忠職守的左大人如此行事必定另有深意的。
何況左宗棠如此布置並沒有真的要將洋人拒於廣州城的意思,相反的是,這布置在虎門炮台之上的二千湘楚子弟會成為這次大戰的炮灰,覆滅在這莊嚴的炮台之上。鹹豐的計劃,作為軍隊的核心人員,鮑起是知道的,他不知道皇上已經做了嚴密的安排,為什麼大人還要從中多此一舉呢。
“鮑將軍是不是覺得皇上已做了周密的安排,而左某卻又多此一舉會壞了皇上的大計?”左宗棠深吸了一口氣道。
“請大人恕罪!”鮑起退了一步躬身道,等待著左宗棠的解釋。
“皇上計劃是很好的,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但是鮑將軍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計劃太過天嚴密了,卻正好會讓有心之人從中起疑呢?”左宗棠淡淡地道。鮑起突然似想到了什麼似的,略微的點了點頭。
左宗棠繼續說道:“廣州是我在清南海之門戶,而我大軍卻一戰未觸,就已經‘逃’得無影無蹤豈不令人起疑?想那十多年前,大清一片昏暗,尚還有關天培大人以及一眾炮台守軍與冰人抵死頑抗,而今我大清此前已勝過一次洋夷,而這次洋人再來卻聞風而逃,實難令人信服了。”
“大人英明,屬下愚昧!”鮑起不是笨人,想通了這之間的關節所在,便恍然大悟。
左宗棠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隻可惜了我二千楚軍子弟要陣屍在這炮台之上了,實是左某之罪過。”
“大人放心,我楚男兒沒一個不是好漢子。為完成大人心願,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後退一步。我鮑起受大人提拔,誓與我楚軍子弟共存亡。”鮑起隸然起敬,標準的敬了個軍禮,正色道。
他與左宗棠相交已久,兩人感表深厚,平時私下裏他都不以軍人身份向左宗棠行禮,隻以私交好友或是屬下的身份自居。現在他回複軍人身份顯然已存必死之心。要與虎門炮台上的守軍共存亡了。
左宗棠連忙擺了擺手道:“鮑將軍是我楚軍一師之長,這二千子弟的血仇還待將軍領著我軍向洋夷討回來,豈可輕言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