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五年八月,太平天國青年悍將陳玉誠、李秀成被圍蘇州近兩月,城中糧盡率部向清軍投誠,江北最後一座天軍據點被克,至此江北告平,尚存幾股城死守的天軍將校,聞陳玉誠降,相繼向清軍或團練獻投降。
揚州城外,新軍大營門外,李鴻章與劉銘傳帶領一幹將校列隊於營之外,李鴻章不時地將目光投向城門之外不停的觀望。前日終於收到陳玉誠與李秀成投降的降表了。這意味著江北從此將再無發賊,兩淮動蕩了近六年的局勢終於要平息了,皇上推行的新政改革將能更好的在兩淮地區推廣。
李鴻喜不自勝,時而與老部下劉銘傳相視而笑,江北首先告平,又勸降兩位太平天國悍將,這樣大功自然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殺的了,最重要的是,揚州收複,對於整個剿滅發賊有著舉足輕重意義。揚州一破,偽天京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座孤城,任他楊秀清怎麼厲害,覆滅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大人他們來了!”劉銘傳興衝衝指著城門處道。他迫不及待要見見那兩位與自己對戰了幾年的太平軍悍將。
城門緩緩打開,一隊天將領列成兩隊緩緩朝清軍大營行來。李鴻章看了一眼便揮手領著眾將朝那隊天軍將領走了過去。眾人臉上都揚仰著笑意。戰打完了,論功行賞自然是少不了的了,更重要的是,再不用拚死拚活的跟同胞們硬拚了。這是所有新軍在入軍之後所接受的一條教導。
新之中有政課,是鹹豐為了拉近民族關係,向士兵們灌輸的大民族主義思想。漸漸的這樣的話聽多了新軍士兵產內心都產生一種民族大團的使命感。開始覺得中國人與中國人打仗實在是一件心痛的事情。現在陳玉誠投降了,不管他曾經是什麼背景,現在終真正的成了自己人了。
“敗軍之將豈敢勞總督大人親來迎接?”陳玉誠與李秀誠見遠處一簇清軍將佐向自己迎來,前頭一位官員著清滿官袍走在前頭,料必是兩總督李鴻章了,連忙快走兩步也迎了上去,跪地道。
李鴻章迎上兩步,雙手虛抬笑道:“兩位將軍不必如此。現如今我大清皇上早已下令廢除了這跪拜之禮。”李鴻章見兩將都有不可思意之色,有些自豪地向北拱了拱手道,“我皇萬歲曾言,我大清兒郎,炎黃子孫,龍之傳人。自此上隻跪天,下隻跪地,中間隻跪父母。尤其在洋夷麵前,我等更當挺直腰杆,橫眉以對。”
陳玉誠與李秀成相禮沉默,不知道該如何表示心中訝異。大清廢了這跪拜之禮,臣見君也跪嗎?那豈不是失了禮法,不過李鴻章口中所說的話卻是令兩人心血澎湃不已。不自覺得臉上激動了一下,雙雙拱手為禮道。
李鴻章又笑著將身後將校一一向陳玉誠與李秀作了介紹。清軍將士無不是以新式軍禮向二人抱以微笑,令二人漸漸心中那絲絲的屈辱之感。雙方互相介紹完,李鴻章便帶著領著眾人進了軍營,帳中坐下商討著對天軍的收容事宜。
李鴻章並不含糊,從容以對。凡天軍將士有願回家者,朝廷立即發給路費遣其回鄉,有願繼續呆在軍中效力的,李鴻章願將其編入新軍接受新式訓練,之後編入蘇州新軍序列。跟隨陳玉誠與李秀誠的那都可是百戰精兵,隻需稍加訓練他日必成蘇軍精銳。
蘇州民團官兵久不經戰陣,李鴻章初到之時這些兵油子連做治安警察他覺得不合適,那裏又向民風柔弱,他早就為兵源頭痛很久了,現在有了這批兵源,蘇州新軍便一下可增加數萬精銳。
對於兩位主將的支向問題,李鴻章不敢私自作主張,畢竟是皇上要的人,他隻得正然道:“兩位將軍治軍有方,精通兵法,悍勇非常,我皇萬歲仁慈,對二位憐惜有加。如今二將歸順我大清,皇上令本督務要遣二位進京麵聖。”
陳玉誠與李秀成聽說心中有些不悅,以為是李鴻章托辭借口要將他二人押入京城受死。但是現在在人家屋簷之下,而且早已有了赴死之心便起身道:“悉聽大人之令。”
二位將軍不必疑心,招降二位將軍亦是皇上旨意,此去京城必受我皇重用。“李鴻章看出了兩人的心思,起身解釋道。陳玉誠又與李秀成相視了一眼,兩人都覺得不敢相信。按說鹹豐應該是最希望他們死的,怎麼反而是他要招降他們呢。帶著滿心的疑惑,兩人抱拳還禮,再次坐下與李鴻章高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