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順心裏卻是焦急萬分。現在正是急需糧食的時候,而府庫卻已經快沒有餘糧了,這要是讓災民知道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路急行,不一時便回到了府衙內。河南一眾大小官員,此時正在大堂上清點各自從家裏狠著心擠出來的銀兩,保見肅順從外麵押個人回來,一時好奇紛紛上前見禮,詢問緣由。
肅順卻是不管眾,竟直走到大堂上坐下,對道眾人道:“開封知府吳章之何在?”
吳章之剛才已經從肅順的家將那裏了解了一些情況,此時見麵色不善,不由忙從眾人之中上前,跪下道:“下官在。”
“我問你,府庫還有多少餘糧?”肅順沉聲道。
“回.回大人,府庫之糧最多可供災民三天之用。”吳章之訕訕地回道。其實開封府庫官倉內的存糧早在肅順來之前就快用完了。要不是這幾天將救濟災民的粥換成稀粥,怕早就沒有餘糧了。吳章之不由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王二黑。就是這小子壞事,要不是他冒犯了中堂大人,又怎麼會讓自己現在這樣。
肅順不由怒極,嘩的一聲站起來對吳章之大聲斥道:“那你怎麼不派人去收糧。要是因此亂出大事來,你小命難保。”肅順實在氣極,這群蠢禍,平時無能也就算了,現在這種關鍵時候居這樣昏憒簡直該死。其實肅順這次卻是錯怪吳章之他們了,這樣的大事他們怎麼會不知道,早幾天就派人四處去收糧了,隻是那些糧食早就被那些奸商們搶先買走了,現在又是大災時期,能收到的糧食本來就不多。
眾見肅順臉色難看,一個個也噤若寒蟬,不敢出一聲。吳章之更是已經大汗不止了,用袖子擦了擦汗才慢慢道:“回大人,下官等早幾天便派人四處去收糧了,隻是如今水災,能收到的糧食本來就少,而且一些糧店見有利可圖早早就將糧食收了去。有沒收去了大多也是一些鄉紳家的糧食,下官等也是沒有辦法,還請大人恕罪。”
“啪!”肅順頓時將驚堂狠狠敲在桌上,雙眼圓瞪。今天要不是自己來的及時,恰好聽到王二黑在那說的那些話,估計什麼事都晚了。想到到時候災民動亂,自己怎麼對得起皇上對自己的器重。
“你們現在就去那些鄉紳家裏去收糧。這群自私自利的狗奴才,要是出了什麼亂子,本官定必稟報皇上,誅其九族。”說著轉對吳章之道,“你馬上招集衙役,看哪個奸商敢趁機哄抬糧價謀利,全給我拿下。”
眾人忙紛紛告退下去。各自去吩咐人手準備收糧。見眾人都走了,肅順還在堂上氣憤不已。那個倒黴的王二黑早已被人押下了大牢了。
各地鄉紳地主,哪個家裏不是糧滿倉,隻是這些地方鄉紳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在他們看來,那些災民與他們有什麼相關,自己是有糧食,但是這些糧食又怎麼能給那賤民農民們,就算放在家裏全爛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災民。
地主們不賣糧,官兵也沒有辦法,人家又沒犯法總不能強搶吧。而且官府這些當官有幾個沒有得個這些地主好處的。拿人的手短自然就能遮過就遮過去了。現在肅順下了死令了,他們也不能再袒護了,否則性命難保。於是紛紛上門,一通講理之後見那些鄉紳地方還是不肯合作,隻能用強了。那些鄉紳地方也沒有辦法,自己雖然在當地有名有望的,但也鬥不過官府啊。而且聽說不交糧就殺頭,盡管心裏不願意,到底還是小命要緊。於是不幾天便收集不少糧食。
吳章之心裏那個恨啊,恨不得將那個王二黑頓時就殺了來泄。看中堂大人的樣子,自己以後的前途就可想而知了。吳章之帶著一隊衙役,將火氣全撒到那些奸商身上去了。開封城裏最大的幾個糧店,除了少數幾個還算本分沒有趁機起價的外,其他的都被吳章之抄了。這一抄不知道,就這幾店裏的糧食居然比官倉裏的都要多得多。
官府的作動讓一些平民百姓當時也亂了一陣,在聽官府講是在查抄那些抬高糧價的奸商的時候,不少人頓時拍手叫好起來。兩天的收糧查抄,官倉裏頓時便堆滿了糧食,而且還沒發去多少銀子,這讓河南的大小官員驚歎不已,看來有時還是要用些非常手段的。
第三天,肅順請出了鹹豐皇帝賜給他的金牌令箭,將一幹奸商押到菜市口,申明其罪。將一幹奸商就地正法,人頭掛在城門中示眾三天。滿城百姓原本就對這些奸商抬高糧價憎恨不已,如今聽說欽差大人為民除害,都到處傳頌肅順的事跡,又因為開封曾是包公的治地,因此都叫肅順為“肅青天”,搞得肅順哭笑不得。
河南一地因為肅順的非常手段,暫時安撫去了。那些沒有被查抄掉的糧店,也不敢再抬糧價了,連原本隻是微微漲了一點的價格也忙降了下去。誰還敢亂漲價啊,那城頭上的人頭就是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