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門被推開時,在裏麵議事的大臣無不震驚,這可是議論國事的地方,這裏說出每一句話都事關國家秘密,而此人,怎敢如此大膽,不加通報就擅自闖入?
淡紫色衣裙一入眼簾,洛嘉帝緊皺的眉頭便立即舒展。群臣神色了然,能讓洛嘉帝出現這樣神色的,隻有一人。
泠睿皇後,泠知微。
洛嘉帝眉眼含笑看著來人。
這宮中隻她一人會穿這種顏色的衣服,隻因她說喜歡,他便下旨禁止洛瀾居之外的人再穿這種顏色的衣服。
他也知道他的做法荒唐的可怕,可是他卻依舊做了,而且不隻這一件。
她說,戲文上說北疆的玉蘭花好看,他便棄了政務,親自去了北疆替她尋來。
她說,古書上說有一古玉名無暇,此物存於南邵雪山,他便帶了五萬精兵,尋來替她做了玉簪。
她說,小七,你還欠了我一場婚禮,他便紅綢萬裏,從京都宮殿到南海城牆,一步一腳印,抱著她輕輕跨過宮門口的火盆,眸中寵溺萬分。
據後來圍觀者說,那日帝後大婚,帝下旨舉國同樂,那女子巧笑嫣然依偎在洛嘉帝身旁,洛嘉帝眸光寵溺,然後慢慢的俯下身,抱起那女子,從京都南街一直到宮門口,整整兩個時辰的距離。
這些事,對他,不過是小事一樁,對她,卻是別有意味。
世人說他荒唐?
那又如何。若不是她之前說想要太平盛世,隻怕,這辛苦奪來的江山,他也拱手讓了去。
世人罵他昏君?
那又怎樣。為了她,做了昏君又何妨?
至此不過,美人一笑,顏姿傾城。
不遠處的雲帆王爺和容和駙馬靜靜地看著那人,眸中都是笑意,那兩人情路的坎坷,他們是看在眼裏的,如今,失智又如何?隻要在一起,什麼都不會是問題。
洛嘉帝揮了揮手,那些議事大臣便有眼見的請了安退下,浣珠走在最後,退下時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那人眉眼彎彎,是許久不曾見過的模樣,浣珠淺笑,然後細心的幫他們關上了門。
“小七,我帶了桂花糕,很好吃的。”
那人言笑晏晏,伸手拿了塊桂花糕便往洛嘉帝口中送,也不用竹筷。
洛嘉帝也不嫌棄,摟了那人到懷裏,張口就吞下那人遞來的桂花糕。
桂花糕甜而不膩,細細的甜味在口中氤氳,慢慢的彌漫整個口腔,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開始毫不在意,後來慢慢的浸入他的生活,然後離不開,洛嘉帝笑眯了眸,“真甜。”
那人笑聲盈盈,細細的罵道,“大饞貓,我可是沒舍得吃就給你了。”
洛嘉帝笑眼眯眯,手輕輕的剝開遮擋她秀目的發絲,“是嗎?我可是聽浣珠說,你吃了不少,怎麼樣?肚子撐不撐?”
那人氣,狠狠地拍開額前的手,學了他平時說話的語氣,“你最得本宮心,卻也是你最不識抬舉。好吃的本宮都給你吃了,你還嘲笑本宮,該打。”
洛嘉帝呆愣,怔怔的看著懷中的人兒,漸漸垂了眼眸。
那句話,當年他也說過。
原話是,泠知微,你最得朕心,卻也是你最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