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夢河便獨自到醫院去墮胎。兩個醫生用流產器械在夢河*裏來回的吸刮著,使她痛出一身汗來。但夢河咬緊牙關一聲也沒有吭。過了一會兒,就感到一陣粘糊的東西從下身流了出來,反倒把旁邊等候也做流產的一個女子給嚇哭了。
醫生對夢河說:“你真有忍性,要痛就叫出來,感覺會好一些。你丈夫呢?怎麼不來陪護你?”
夢河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她說:“我沒讓他來,他工作很忙的。”
醫生說:“再忙也該來的,現在的男人都這麼不負責任。”
夢河沒再說話,走出病房,一時感到有些淒慘。在休息室裏躺了一會,心靜下來,起身出了醫院。正準備上公共汽車,這才想起忘了把病曆本取走,又轉回去拿,醫生交了病曆,還特意叮囑說:“回去後要注意衛生保健,特別要記住一月之內不得與丈夫行房事。”
聽到這話,夢河卻突然鼻子一酸,差一點哭了出來。
強牛在賓館裏憋了數天,總算完成長達萬言的市政府工作報告的起草任務。心裏掛念著夢河,便直接到店裏去看她。眼見著夢河麵容憔悴,元氣損傷,好生心疼。知道夢河自個去墮了胎,忙轉身到副食店買來一大堆營養保健品,立即衝好一杯非讓夢河喝下去,這才坐下說話。
自從發生了庹雅的案子,夢河再也無心認真經營美發廳了。庹雅的案子一審判決,庹雅輸了。庹雅卻從此很少再回美發廳,竟真的做起了舞女。這是夢河始料不及的,夢河為此十分傷感。薑璐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正和王煒忙乎著結婚的事。如今這店實際上也就夢河一個人硬撐著。這樣以來,強牛與夢河交談也就無所顧忌。
“小夢,你受苦了!”強牛沒有再往下說,他猜想夢河一定有許多報怨的話要說。他沒想到夢河主動的去打了胎,就象他沒有想到就那一次夢河竟能懷孕一樣。顯然,夢河此舉顧全了雙方的麵子,他從心裏更感到夢河的可愛。同時,也感到有愧於夢河。
夢河一見到強牛,就覺得精神了許多。看到他真誠的樣子,心中殘存的幾分怨氣頓時消失怡盡,覺得有滿身的嬌氣,滿腹的委屈,滿腔的話語想對他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又怕過分撒嬌反而會使強牛輕看自己,便忍住不吭氣,卻忍得鼻子酸酸的,淚水不知不覺滾落下來。“強哥,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看我了呢?”
“哪裏會呢?這幾天實在沒法抽出時間來,市長親自交代的任務,我那敢怠慢。但我無時不刻都在牽掛著你,真的。”強牛熱辣辣的目光緊緊盯在夢河的臉上,毫不掩飾如火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