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 / 2)

A

“老地方”,是小城情人約會的地點。恰恰虹和彩會麵,偏偏也選擇在這裏。

仲夏,老天爺像變臉猴似的,剛才還是響晴的天,突然下起雨來。這天,虹擎一把印著藍花的雨傘,舉頭看看天,還不看晴,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喲!都過點了,他咋失約呢?”虹小聲嘀咕著,俏臉上寫滿了遺憾!

一隻燕子從虹眼前掠過,她嚇了一跳。噘著嘴說,啊喲!這個彩呀,太不講究了,沒有時間觀念,缺乏朋友真情。說到這兒,她輕輕地搖搖頭,不對,彩不是這樣的人,盡管沒謀過麵,但跟他相處,有一種安全感。用QQ聊天,既不用語音,也沒有視頻,一律敲打鍵盤,從字裏行間中,可以看出彩是個正派的男人,既善解人意,又寬厚待人,若不是他的出現,或許她精神早就崩潰了,說不定離開人世了呢。

“老地方”,在公園一隅,很偏僻,僅有一棵老柳樹,據說有幾十年了,樹的四周,有二排木凳。凳子靠背,板子掉下了,凳腿也是後換的。由於天下雨,虹沒有坐著,擎著傘,但那雙眼睛透過雨簾伸向遠方。

有一對情侶走到這裏。虹並沒理睬,隻聽那對情侶說,這是咱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願這棵樹爺爺保佑我們夫妻美滿,白頭皆老。那個男的突然冒出了一句,要是我死了呢?那女的,狠勁掐了男的一下,閉上你的烏鴉嘴。虹聽到這裏,剛剛被彩用心裏療法治愈的她,突然想起了已故的男人。

虹的丈夫,長得很偉岸,像一棵飽經風霜的大樹,為她遮風擋雨。她像小鳥依人一樣,每天下班,總是喜歡摟著丈夫的腰,說著甜甜的情話。丈夫時不時撫摸她那張秀臉,小日子過得浪漫,也很滋潤。丈夫總想要個孩子,虹卻說,不忙,過幾年再說。丈夫依著她,日子過了一年又一年。

天有不測風雲。虹的丈夫駕車旅遊,在回來的路上,由於車速太快,同一輛卡車相撞,丈夫離她而去,她卻受了點輕傷。但她禁不住打擊,精神失常了,像瘋子一樣,住了很長時間醫院,她也看過心理醫生,病情始終沒有好轉。每天悶在家裏,好像跟外界隔絕了一樣。

B

虹家裏那台電腦,閑置了很久,別說上網聊天,她連歌都不聽了。

這是個午夜,靜靜的。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索性爬了起來。她打開了電腦,胡亂地搜索一遍。電腦閉了,打開;又閉了,她再打開,百無聊賴。

驀然,QQ闖進來一個叫彩的男士。她鬼使神差地加上了“朋友”。

每天晚上九點半,虹和彩開始聊天,風雨不誤,。屈指一算,快有半年了。

虹依稀記得,那是個雪夜,窗外漫天雪花飛舞,用QQ聊天,從這一夜開始。

虹問彩: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彩說:退休老頭

你和誰在一起?

自己

老伴呢?

已故

有孩子嗎?

獨女住在精神病院。

虹聽後,渾身打了個冷戰,心想,他女兒怎麼會是這樣呢?

沉默了兩分鍾。彩問虹

你呢?

停頓了兩分鍾,才擠出兩個字:獨身。

你想聊點什麼?

又是沉默。最後虹說,我想向你傾述。

傾述什麼?

我自己。

彩說,隻要你願意,把憋在心裏的話,像竹筒子倒豆子一樣淘出來,我發誓:保密。

C

虹說,你想了解我的婚姻吧!其實,我跟死去的丈夫感情甚好,盡管他是二婚,但他愛我。

怎麼個愛法?虹似笑非笑,她講了這樣一個有趣的故事。

那年,我的照片不知是誰給傳到網上,並說我跟五六個男人有染,有鼻子有眼的,氣得我肺都炸了。可我男人像沒事一樣,不動聲色,每天下班,和往常一樣,給我帶來許多好吃的,還有化妝品。最難得的是,雙休日,他帶我逛商場,甚至開車到省會給我買服裝。

難道你男人就沒有半點醋意嗎?彩問。

是呀!他沒有。半年後,不知為什麼,我的緋聞不攻自破,煙消雲散。

那是咋回事呀?

虹似乎又笑起來,有個女的,跟我同名同姓。我原來的男友,看我同他人結婚了,為了報複我,來個張冠李戴,導演了這出鬧劇。說到這裏,彩似乎聽到她的哽咽聲。

誰給你摘巴清楚的?

哪還用問嗎?我男人。他整整花了三四個月時間。搞清事實真相。

虹說,我大學畢業後,跟男友來到了這個小城。可以說,舉目無親,傍要結婚時,男友突然變卦了,我哭得死去複來。那天,我來到燕山湖,獨自在湖邊繞來轉去,我實在是想不開,本想一頭紮到水裏,了卻一生。想著哭著,就走進湖裏。但我後悔了,不該死呀,我拚命呼喊,正巧,後來成為我男人開車路過這裏,他跳進了水裏,把我撈了上來。

虹說到這裏,頗為俏皮地說:這是真版的“英雄救美”!或許你不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