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酒廠的院子裏有一道小門通往學校。過了那道門,就是學校的植物園了。疏影這才明白,為什麼陳子期說自己是遲到大王,而他又沒有逃過學。他們一起過了那道門,穿過植物園的石板小路,來到了教學樓前。一起匆匆地往教室裏去。還好,班主任還沒有到,值班老師也還在一年級八班的教室前。他們各自坐到自己的的坐位上,放下課本,相對會心一笑。
就這樣,楊疏影和陳子期算是朋友了。但他們的朋友之情和別人不同,是君子之交,淡而如水。交往僅限於在楊疏影不會做的習題,陳子期幫她講解,在教室門前遇到,相識一笑,卻是無言勝有言。而且陳子期似乎很忙,總是很晚才到學校,又很早的離開。而且,他還在寫一個劇本,據說是要在建校五十周年校慶那天做表演的。楊疏影很想知道,陳子期的劇本寫的是怎麼一個故事,但陳子期從來不把原稿帶到學校來。楊疏影理解,所以隻表現出好奇來,說寫好了一定給我看啊。陳子期保證說楊疏影一定是他的第一個讀者。
其實,陳子期和他的劇本一樣,對同學們來說是一個迷。他並不算是一個刻苦的學生,而且經常遲到,但他的成績卻是出奇的好。而且業餘愛好也雜,音樂,文學,繪畫,還有老戲,他都能懂一些。有同學猜測,他一定出生在書香門弟,父母一定是知識分子。然而看著又不像,他穿著太普通了,似乎總是那一套藍色的學生裝,一雙運動鞋也穿得變了顏色。而且下雨從不帶傘。常常淋著雨來去。有同學說,那是才子的浪漫,但他的朋友周天武卻知道不是。周天武就好多次的看到,下大雨的時候,放學都好久了,陳子期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對著書本,臉上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剛吃過飯的周天武二話沒說,急衝衝的跑到食堂打一份飯,送到陳子期麵前,說:吃吧。隻兩個字,卻表現出他們不一般的的友情。然而對陳子期家裏究竟是什麼樣子,他父母親是做什麼的,周天武還有陳子期另一好朋友徐立勇也是一無所知。曾經有一次放月假,周天武和徐立勇說到陳子期家玩。陳子期毫無猶豫的拒絕了:不用去了,沒什麼好玩的。還有一次,周天武給他家打電話,接電話的是陳子期的母親:是阿姨嗎?我找陳子期。陳子期母親的聲音一下子冷下來。讓周天武不知道說什麼好。還好陳子期接了話筒,問他有什麼事。聽到周天武說要到他家拿一本書,他說:不用了,還是我給你送去吧。周天武不明白,怎麼會這樣?然而迷一樣的陳子期對同學對老師總是微笑著,一個人的時候又陷入深思,就如別人所說的,是那樣一半明媚一半憂傷的性格。周天武想,也許有才華的人就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