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會客(1 / 1)

進了屋子裏,入眼即是一幅慈航畫像,上三門供奉著道家三清,右側繪羅刹抱子,大凶。忽而察覺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著我,“小家夥,我們又見麵了。”

邊和師姐講一路的經曆,其實更像是在就是什麼,邊喝了半盞師姐泡的翠華茶,味道不錯喲,“原來你們認識,這樣的話,你直接和我的小師弟說吧。”師姐調皮地看了我一眼。

“介紹一下,我,屈心。”

“我,幕衍,你好。”

“長話短說,我這次來苗疆是為了找一本東靈劍印,屈氏當年把它藏在了苗疆至險天星山上”

“屈氏?”

“即屈原一脈,在楚盛極一時。”師姐在一旁解釋道。

“那找我有什麼事咧?”

“那還不是你師姐要我帶你出去見見世麵,當然還有我的一點私心。”她小聲嘀咕。

“喔,師姐不一起去?”

“我在雲南還有事,按恩師的想法,這件事適合你來。”

……

聽屈心講,師姐單名一個“洧”字,姓不知,在苗疆頗具威名,擅破邪之術,行內人譽:渙仙。而我,則是被賣了的“天賦異稟,道法高深”的小師弟。

想起老和尚說,我們師兄弟三人,大師兄得其道,二師姐得其法,而我,得其塵緣,所以若說師姐獨善破邪,不太可能,應是隱藏著什麼。那屋子裏上及三清,右卻予羅刹,為墨家右鬼之像,取意思念先人,怕是師姐生前親人有什麼變故!

...

“大家好,我是來自浙江的屈心,這是我弟弟,屈慕。”

“美女好,小弟弟好。”

……

一行人中,大多是湖南的驢友,在旅遊中心見我們隻有兩人,便邀我們結伴同行,我們自恃有點武力,倒也無謂。

體驗鳳凰古城小橋流水,欣賞沱江的清風明月,一晃便是三天,屈心倒是和驢友們玩的熟絡起來。

除我與屈心外,共七個人,四男三女,其中兩對男女為湖南人,另兩男為雲南人,還有一位青海女子,互相認識,都有探險經驗。

不由想起第一天晚上,我點起燈供(即齋醮時照明用,使道場亮堂,亦可窺見汙邪),床頭頓時泛起一陣紅光,到床底一看,一個小人偶被釘子釘在床頭。小人偶由狗牙根編織,帶死氣,應該為墳頭草,或已摧人性命,顏色暗紅,應該是在血水裏泡過一陣,頗為猙獰,不過這小人娃娃,比起少時執引魂燈時所見的地府光景,倒顯得可愛多了。

“降頭術!”正當我把小人偶取出床底,後麵冷不丁的傳來屈心的低呼,看了眼窗外,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從百會揪了一根頭發,木性,默念:

北帝勅令,援木求實,諸般汙邪,無所遁形。律!

說著把頭發塞進了小人裏,把小人放回原處,就上床睡覺了。若說屈心睡在哪,她抱著我的被子打了地鋪,雖說冬天過去了,但早春還是怪冷的,不過習武之人,不講究。不過她好像挺害怕那小人,怎麼也不肯和我換。

……

“喂,幕衍,今天我看到你的頭發了。”

“哦?”

“果不其然,在那個雲南人身上,就是他下的降頭,我們一定要小心提防雲南的蠱師!”

事情還要從第二天晚上說起,那晚睡前,我發現床底小人身上的頭發不見了,定是蠱師收過一次蠱了,我的頭發應該留在了他的體內,而百會之發,為腎氣之精,極木之氣,屈氏一族乃東靈一脈,對木性十分敏感,我便讓屈心留意。可聽到屈心如此肯定的回答,我心裏的另一種猜測變得清晰起來。

“身上,什麼位置?”

“誒,後心。”屈心雖然語氣猶豫,答案倒是很肯定。

“喔,知道了,今晚你睡床上吧,明天就要爬山了。”我把小人取了下來,焚!嗯?茅草味!

“好,終於可以睡個舒服覺了。”

“睡吧。”

這一晚,我沒有睡著,雖說是個經曆過死亡的人了,也目睹了地府的多少恩怨糾葛,本以為已修得道心,心如止水。

不曾想,一些心裏的猜測竟讓我惴惴不安,狗牙根是湖南湘西一帶特有的草,而茅草則偏向於苗疆,小草人是被人替換過。再者,雖然說苗疆降頭術多用小人,但湘西趕屍亦不是沒有紙人。最令我奇怪的是,屈心第一天晚上驚呼此法為降頭術,今晚卻又稱呼那兩個雲南人為蠱師,要知道,苗疆多降頭師和蠱師是不錯,但並行兩道者少之又少,作為道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兩者間的不同,除非,本就相識嗎?

不由想起經常宅在酒店裏的兩個苗人,原來認為他們在養蠱,可現在看來,這個團體是有點矛盾呢。

事情在往一個複雜的方向發展,不過,很有趣哦!

其實這些能細細琢磨的東西並不能影響我的心境,而心底那個不願觸碰的想法,折磨著我,讓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