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前不久我爹得知他是郝家餘孽,還是天生雷靈之體,我本想借登天宗和林家之手除掉他,沒想到張師兄卻不知因何得知了當年的一丁半點,回來質問我,我本與張師兄無怨無仇,奈何他偏偏愚笨,不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處世之道,我隻好把他殺了,換了是葉師兄,想必也會這麼做吧。”
葉修心沉默片刻,不置可否,那表情無異於認可了何耀光所說,話音一轉:
“說來也是天意,那****與普照山一番僧過招,身受重傷,一直在房裏沒有出去,張師弟受傷回來,一臉氣憤地去找你,我就覺得奇怪,見你帶他離開何家,心裏好奇暗中跟著,沒想卻讓我看見了你殺張師弟的一幕。”
何耀光這才明白,心中懊悔,當初為何不事先查探一下家中是否還有其他師兄在,否則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被動的局麵。
“葉師兄,當初是你收了那幅千山夜雷圖,向師父引薦了我,我心中一直對你感恩,師父有意讓我繼承聽海峰的峰主之位,我一言拒絕,我絕無與葉師兄你爭勝的念頭,而且我也覺得聽海峰若有葉師兄主持,將來一定會枝繁葉茂,成為登天宗七峰之首,而葉師兄也是最有可能爭壓宗主之位的人選。”
葉修心臉色平淡,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承蒙何師弟看得起,登天宗主之位我不敢想,但我自從三十年前拜入登天宗,看見多少輔修為了戰修前赴後繼,心裏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成為登天宗的傳承弟子,修習登天宗無上寶典——淩雲劍訣,哪怕因此而殞命,也絕不後悔,奈何資質不被認可,機遇也比不上師弟你,眼看著師父將蒼鬆劍法第二式傳授給了你,我表麵裝作不知,其實內心的沮喪,又有誰知道呢?”
何耀光聞言精神一振:“葉師兄若是擔心我與你爭勝,大可不必,我意隻在光耀何家門楣,於修道上並沒有太多的野心,隻要能保何家幾代在臨仙鎮榮耀,我別無所求。”
葉修心搖搖頭:“換了你是我,會信你嗎?”
“葉師兄如何才信?”
葉修心手中突然多出一枚紅色血符,擲向何耀光。
何耀光接住一看,臉色登時變了,“主仆契約血符!”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最終還是隱忍了下來。
這是一枚以血為符的命符,需立契雙方心甘情願下才可定立,血符不算高階,一旦確立,除非雙方同意解約,隻有一方死亡才可解除,主人隨意一念,就能讓身為仆人的一方封禁竅穴,無法調用靈力,甚至失去任何反抗能力。
何耀光之所以認得,是因為何家的老管家就是當年他的曾祖用這血符收服的江洋大盜。
事已至此,他想拚著一死殺了葉修心,但一想到自己萬一失手,何家可就真的要萬劫不複,葉修心可絕非心慈手軟之人,說要滅了何家,以金丹修士的手段,必然會做得不留一點痕跡。
葉修心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著急,說:“當初我把你引薦給師父,是見你資質不錯,人也機靈,想著把你培養為我的得力助臂,沒想到短短十年,你竟有了這般進境,怪就怪你過於張揚了,讓我起了忌憚,若不是出了這事,你也許真的能超越我,成為聽海峰一脈傳承者,可惜,天不助你,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既然落敗就得認,我不想為難你,更不想要你性命,隻是自保而已。”
何耀光想了想,說:“讓我訂下這契約也行,但我有一個條件。”
葉修心似乎早料他有這一說,微微一笑:“你我成了主仆,我自然會維護你,找機會殺了那雷靈之體,不可能讓他成為登天宗的弟子。”
“李師兄和林師兄已經知道此事,如何隱瞞?”
葉修心陰陰一笑:“你不是擅長滅口嫁禍嗎?殺一個是殺,殺三個也是殺。”
何耀光心中一顫,才知道眼前這人心機之深,手段之狠,自己遠遠不及,一咬牙,“還請師兄信守今日之言,他日若成了傳承弟子,還請解除了這契約。”
“這是自然。”
何耀光取劍割破手指,將血滴在血符之上,一陣紅光閃起,血沒入符中,血符上現出何耀光的生辰和麵容來。
葉修心也以此法滴血認主,血符化作天地間最玄奧的約束之力,融入兩人身體之中,至此,主仆血符算是訂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