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閑笑道:"此事不必再提,倒是無牙兄竟然繼承了這套貴幫失傳已久的掌法,降龍掌傳人重現江湖,這是丐幫之福,也是江湖之幸。"
原來丐幫有兩套鎮幫絕技,一是打狗棒法,一是降龍十八掌,兩者皆是威力巨大的高深武學,其中又以降龍十八掌最為厲害,被稱為是天下第一陽剛掌力,練法口訣曆來隻傳丐幫幫主,但到了北宋,丐幫中出了一件重大變故,那時的幫主是一位大英雄、大豪傑,本來將丐幫領導得蒸蒸日上,但卻後來被指出他是一名在宋地長大的契丹遼人,當時遼國與宋國勢如水火,紛爭不斷,這位大英雄因為血統之故被趕出宋國,輾轉回到遼國,機緣巧合之下救了當時的遼國皇帝耶律洪基,更與其結為兄弟,後官居遼國掌握兵權的南院大王,其後耶律洪基準備大舉犯宋,這位大英雄悲天憫人,不想置宋遼兩國百姓於水深火熱,於是冒死力諫,希望耶律洪基收回成命,耶律洪基野心勃勃,怪他擾亂軍心,不顧結義兄弟情意,用詭計將他囚禁,準備攻下宋以後將他處死,而在耶律氏起兵之時,一批武林朋友因為感念這位大英雄昔日的恩德,從監牢中將他救出,而後追上遼帝攻宋的兵馬,這位大英雄以一路降龍十八掌衝入遼陣中,如入無人之境,最後竟在百萬軍中擒下耶律洪基,逼迫他在三軍將士麵前親口說出有生之年不再攻宋的誓言,為宋遼兩國免去兵災之苦,然後這位大英雄因為自感逼迫義兄,是為不義,擒捉自己的皇帝,是為不忠,而若不阻止刀兵,又是不仁,他是英雄好漢,做事光明磊落,待遼帝誓言發完,他便立即自盡,以求對得起自己的義兄耶律洪基。丐幫也因為這為大英雄之故,從此屏棄了種族血統觀念,選擇弟子再不看出身血統,隻看德行品格,並以阻止刀兵,安撫百姓為己任,因此現在無論在宋人還是金人中都有無數丐幫弟子,若論耳目最廣,眼線最多,當數丐幫天下第一,但是那位大英雄死之後,丐幫的降龍十八掌便就此失傳,而當年那位大英雄憑這一套掌法,便在百萬軍中擒禍遼帝,可見這套掌法之神奇威力,可惜直至金滅了遼,至今江湖中也仍無一人會使,也有傳言說降龍掌的練法一直留在丐幫,隻是因為這套掌法對練習者本身的資質要求太高,非得是幾百年一遇的傑出人才才能夠練得會,所以雖然練法代代相傳,卻也隻有少數幾代丐幫幫主練成了這套掌法,但是無論如何,每一次的降龍掌重現江湖,都預示著丐幫的一次振興。
現在降龍十八掌又在這名年輕丐幫弟子魏無牙身上重現,可見丐幫的確一直掌握著這套掌法的練法,其實並非練法失傳,而是降龍掌對修煉者自身的資質要求太高,一直以來,都沒有人能練成而已。
杜德威突然奇道:"咦,喬橫和那五毒教老頭怎麼不見了?"
眾人發眼望去,果然那兩人已經不見了蹤跡,相必是剛剛趁亂溜走,燕玲瓏道:"我調來的成都府捕快衙役已經將這喬府團團圍住,他們跑不了的。"
魏無牙道:"那我們趕快去解決了淚眼蘭花,小弟也好早點回去向長老們複命。"
燕玲瓏點點道:"你們跟我來,我手下人曾經夜探喬府,那淚眼蘭花就栽種在後院。"
於是四人一行出了大廳,往後院而去,喬府占地甚廣,一路亭台樓閣,杜德威一邊前行,一邊問道:"那淚眼蘭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燕姑娘和魏兄弟,想必應該知道的吧?現在說來聽聽如何,我跟小閑兩個還是一頭霧水呢。"
魏無牙道:"我聽幫中長老說,這喬橫本是五毒教的一名走狗,因為他所在的四川氣候適合,五毒教便找了他來培植淚眼蘭花,說到淚眼蘭花,據說是一種西域奇花,花中蘊涵一種無藥可解之劇毒,而這盆地之中,蜀道難行,消息相對閉塞,喬橫又是成都一霸,因此便在此栽種一年,此花已到了收獲季節,我們才得到消息,幫中長老命小弟飛馬趕來,就是想要趕在五毒教之前將此花銷毀,免得禍害人間。"
杜德威道:"但是……那個……聽說那花會哭……我們真的聽到哭聲的!"
燕玲瓏噗嗤一笑:"那哪裏是花在哭,是人在哭!那淚眼蘭花,稟性奇特,若以尋常清水澆灌,則立即枯死,須得用人的眼淚,每日灌溉一次,才能成活,你們聽到的哭聲,便是喬橫從四鄰八鄉搶來的數百少女,為淚眼蘭花收集眼淚時的啼哭。"
杜德威大奇:"難不成這喬老爺有魔法不成,難道他一聲令下,這數百少女便一起啼哭?"
燕玲瓏道:"喬老爺沒有魔法,不過他有鞭子。"
杜德威勃然大怒:"原來如此,真是沒有天理王法了,成都府沒有官嗎?大宋沒有朝廷嗎?都幹什麼去了!"
燕玲瓏秀眉一鎖,她是朝廷派出的皇城密使,因此聽到杜德威這句話感覺格外刺耳,正要反駁,卻被眼前景物嚇了一跳,原來他們四人已經來到後院,但見這巨大的後院空空如也,哪裏有一盆淚眼蘭花。
魏無牙抬眼往四周望了望,道:"燕姑娘,你確定那一千盆淚眼蘭花就在此處?"
燕玲瓏點點頭:"我得到的準確情報,一定不會有錯。"
嶽小閑道:"這地上有泥土圓痕,應該是長期放置花盆之物留下來的,燕姑娘說得沒錯,這裏的確是栽種淚眼蘭花的地方。"
杜德威道:"但是花呢?花在哪裏?對了,剛剛那喬老爺不是說什麼一千盆花已經裝車嗎,那就應該不在此處了啊。"
燕玲瓏道:"裝車之處,也在這裏,一共是八輛大車,裝好以後,都停在這後院之中,能容大車通行的地方,隻有這後院到後門處,後門我也安排了人手把守,待我過去看一看!"
說完纖足一頓,身軀已如燕子一般掠了出去,沿著通往後門的大道飛射而去。
魏無牙道:"這位燕姑娘究竟何許人也,不但武功很高,而且能夠調動這許多官府人手……"
杜德威道:"聽她說自己是什麼皇城密使,我們也不知道皇城密使是幹什麼的,或許你可以去問問皇帝老子。"
魏無牙呆了一呆,聽出杜德威的話裏玩笑成分甚重,哈哈笑道:"總之她是為了對付五毒教,摧毀淚眼蘭花而來,管她是什麼人,都是跟我們一邊的同伴。"
嶽小閑一直默不著聲,隻盯著地上發呆,過了半晌,突然道:"無牙兄,這五毒教雖然以炮製毒藥聞名,但實力上也不可能跟貴幫抗衡,為何會為了淚眼蘭花,竟然連你也出動,以魏兄的身手,說句老實話,恐怕丐幫之中,就連現任幫主高自在高老前輩,武功也未必高得過你。"
魏無牙嘿嘿一笑:"高幫主是我師傅,我隻是體質特殊,適合修煉降龍掌法,可不敢說能夠高過師傅,武功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最高的,兩位說是不是?雖然降龍掌的確是一項絕技,小弟自從練成以來,確實也罕逢敵手,但今日也不是被杜兄從容接了一掌,而嶽兄弟剛剛的護身罡氣,更使小弟大開眼界,更加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杜德威接口道:"你若是知道我用的什麼功夫接下你的降龍掌,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
魏無牙道:"杜兄掌力勢若奔雷,小弟實在想不出現在武林中有哪一種功夫,會是這般光景。"
杜德威得意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這便是五雷正法。"
魏無牙大吃一驚:"莫非是三百年前,昆侖雷神前輩用來對付天外魔人的不世奇功五雷正法!傳聞這武功就如同仙術一般,但早已失傳了啊……"
杜德威道:"隻準失傳的降龍掌在你身上冒出來,就不準失傳的五雷正法從我身上冒出來?"
魏無牙呆了一呆,幸好他已經慢慢適應了杜德威的講話風格:"不錯不錯,杜兄言之有理!"
嶽小閑好不容易等到杜德威打岔完畢,又道:"無牙兄,還是剛剛那個問題,小弟覺得以五毒教的聲勢,丐幫實在不足以出動到無牙兄這般高手。"
魏無牙道:"雖然小弟不敢自誇武功多高,但是區區幾個五毒教徒,的確不用小弟出馬,但是兩位可曾聽說過天忍絕宮?"
嶽杜二人一驚:"又是天忍絕宮!"
魏無牙點點頭:"我丐幫有金國弟子來報,說金主完顏洪烈創辦天忍絕宮,旨在消滅大宋武林力量,為日後大舉攻宋鋪平道路,而這五毒教,已經為天忍絕宮收買,正在為他們煉製一種無藥可解的劇毒武器,而那淚眼蘭花,就是煉那武器的必須之物,若讓他煉成此物,則天忍絕宮實力大增,我大宋武林必會在不久以後的與其對抗中傷亡慘重,所以小弟才會親自出馬,務必將淚眼蘭花截下。"
杜德威點頭道:"不久前天忍絕宮曾來犯昆侖,雖然被我們擊敗,但他宮中高手,的確不容小視,小閑,你還記得那幻十郎否?"
嶽小閑道:"我想那隻是他們對中原武林的一次試探,因為昆侖地處偏僻,訊息不靈,各派也來不及增援,所以他們才會把試探的目標選在昆侖,接下來他們也許會有更大的行動,將會是針對整個中原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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