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淩喬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不禁輕聲呼叫,“舒舒醒了嗎?”
舒舒沒回應,他有些歉意,心想,舒舒應該沒看到襯衫上的口紅印吧,嗯,一定沒有。他轉身走進了浴室。
待淩喬穿著浴袍出來時,舒舒正坐在床頭,冷冷的目光,冷冷的口氣,質問道,“昨晚去哪了?”
淩喬漫不經心地說,“酒吧。”他掀開被子躺進床裏,頭還是很痛,他得補一下眠。
“跟誰?女人?”舒舒正氣頭上,心裏一點都藏不住話。
淩喬聽著就覺得刺耳,口氣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酒吧裏當然有女人!”他倒頭睡進被窩,還忍不住埋怨了句,“一大早吃什麼幹醋?!”
“你……你昨晚喝得爛醉回家,身上濃重的香水味蓋過了酒味,你不覺得惡心嗎?”
沒等舒舒說完,淩喬蹭地坐起來,吼道,“襯衫領子上還有口紅味是不是!”他輕描淡寫地說,“不就是去酒吧喝了個酒麼,都是很久不見的朋友就多喝了幾杯!客套的擁抱親吻有什麼了不起?”也許是酒醒了煩惱就想起來了,也許是酒醒了頭痛得昏昏的,他也開始口不擇言,“我還沒計較你跟夏天揚孤單寡女同住一屋這麼長時間呢,你倒是管起我來了?連睡個覺都不安耽……”淩喬又掀開被子下床,邊走邊脫下睡袍,在衣櫃裏隨意找了套衣服,“我上班去了,你再睡會兒吧。”
看著淩喬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舒舒忍不住潸然淚下。
這就是她抱以最大希望的新生活,嗬!
接下來的幾天,淩喬每天都回來得很晚,舒舒並不知道他是在公司還是在酒吧。
醫院,B超室裏,舒舒第一次從電腦屏幕裏看到了那粒小生命,那麼小一點,還沒硬幣大。醫生一邊拿儀器劃過她的小腹,一邊絮絮地說,“寶寶很健康,是個優良胚子,你是希望男孩還是女孩?”
“我希望,女孩吧,貼心一點。”
“嗬嗬,女孩的話一定是個漂亮MM,像你。”
“像我?不好!我隻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其他的,平凡一點就好。”
孩子,媽媽隻要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僅此而已。
舒舒走出醫院,蔚藍的天空萬裏無雲,今天看到了她素未謀麵的孩子,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她跟淩喬就好比兩隻刺蝟,越是想靠近互相取暖,身上的利刺就會把對方紮得越疼。而淩喬和夏天揚之間的戰爭,憑她一個女人的力量並不能阻止,她何必趟這渾水,有心無力之餘還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要為孩子著想。這個孩子,如果一直被自己的父親帶著懷疑的眼光看待,出生後第一件事情不是得到父親的親吻,而是被父親抱去做親子鑒定,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
不行,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忍受這種待遇。
她沒有叫車,而是自在地在街上走。中途路過微風百貨,二樓懸掛著的嬰兒用品廣告分外惹眼。舒舒放慢了腳步,幻想著和淩喬一起選購嬰兒用品,可是,幻想終究隻是幻想而已。
走過紅綠燈,對麵就是赫然屹立的淩柏集團大樓,“淩柏集團”四個黑色的大字沉穩而內斂,曆經風霜卻依然威嚴,無不顯示了統領者的霸氣與豪邁。爺爺,奶奶,你們年輕的時候是怎樣的豪情壯誌?
舒舒停下腳步,仰起頭看著大樓的頂層,她的未婚夫正在那裏運籌帷幄,是的,未婚夫,一直說要去複婚的,但一直沒有去。豪門本身就是一種禍害,身處其中的人將會被無窮的欲望和鬥爭牽絆。舒舒的心靈從未如此明朗,豪門之外的人拚命往門裏擠,豪門之內的她偏偏向往門外的風景。
“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這句話時常縈繞在腦海,她不想想,可是無法控製。
不如,我真的離開吧。這個念頭忽然跳進她的腦海,而且越來越強烈。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舒舒回頭看,是夏天揚,沒來由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車在她身邊停下,夏天揚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麼在自家大樓前發呆?”後邊堵著的車響起陣陣喇叭聲催促著,他往後一看,急急地說,“上來,這裏不能停車。”
“不需要吧,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舒舒撇過頭,徑直往前麵走。